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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151)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就这样不断的挑担歇担,趟水过沟,两人鞋也扔了,柳石挂在绳系上的长裤也不知何时掉了。

凡路过村舍,必惹得狗咬,心特别慌,腿脚乏力,而且还要小跑。歇气时柳石紧张地问:“万一有人追出来,咋办?”

杨灵眼里闪着绿光,捏着扁担狠狠说道:“我抵挡他,你快跑,拼命也要挑两包回去!”

穿越公路时,杨灵绊了一跤,连人带挑子掉进两米深的壕沟之中,人趴着一动不动,急得柳石压低嗓子不停的喊,后来才翻身坐着。幸好这日本产尿素的口袋特别牢实,化肥安然无恙。

杨灵托起口袋让柳石拖上去了,自己半天爬不上去。好容易上去了,柳石见他瘫软的样子,就要他歇着,由自己两个担子轮换挑,好在到子羽处已经不远了。

但是杨灵将自己腿和腰部狠狠锤了几下,又像来了神力,硬挺着把担子挑到子羽门口。

子羽开门吓了一跳:“啥子,你们挑的啥子?”

这两个也大吃一惊:“陈哥没有对你说?”

说好了由陈闻道先来给子羽打招呼,谁知他沉浸在自己的遗传学研究中竟然搞忘了,潜意识还觉得跟子羽打不打招呼无所谓吧。

杨灵进去就倒在床上。子羽无奈之下,只好让柳石和自己一起将挑子挑到碾房去。

碾房里一灯如豆,糠灰弥漫,半人高的碾砣吼着在碾槽里飞旋。碾主六十多岁,是个以碾为家的孤人,浑身上下永远蒙一层谷糠。

他们组与碾主关系极好,老人有事需要帮忙,一叫马上就去。若有伤风感冒,为之端水送药。

碾主与知青有矛盾他们都站在碾主这边加以化解。于是他们缺粮断顿时,碾主就偷偷舀米舀苞谷面过来,偶尔去借,也不要还。

挑子放在那里保险得不能再保险了。

回来杨灵还躺着。柳石说那你就在这里睡,我先回去了。龟儿陈哥,我回去问他是咋回事!

子羽看杨灵手上、膝上的伤,给他洗净了,涂了些红药水。随后便给他做饭。

杨灵嗅到一股幽香。从后窗望出去,看见篱边水畔种了几株桂树,一畦菊花。其中几丛白菊在他的眼中宛如冰雕玉琢,婀娜多姿。

过来对子羽道:“入冬好久了,那几丛白菊花还开得这样繁茂,简直成精了!”

子羽道:“是这里的阳光好,水土也好。咦,都说你是双夜眼,我一直不大信,听你说出那几丛菊花是白的,我服了,我看都是灰蒙蒙的。”

笑道:“你说成了精,菊花精倒还无人见过。”

“那就是田螺精,田螺姑娘。”

子羽笑道:“哈,陈闻道和柳石说你腼腆,你听不得说姑娘媳妇,听了都会脸红。你现在好像变了,口中也姑娘姑娘的。”

杨灵觉得被他说中了什么。岔开说:“哦,还有几匹汉砖,你也去捡回来了?”

子羽说:“嗯,可惜完好的只有你送我那一块,都炸碎了。我在门外砌了个小桌子,在那里饮茶别有一番味道,等天亮了你看。”

“我刚才已经瞟见了,所以才问你。”

子羽做好了饭。菜就是园子里摘的卷心白菜的嫩心,用米汤煮过,拿盐和干辣椒面做蘸水碟子,此外还有烘干的豆豉饼子,下饭好开胃。

吃饭时子羽问:“噢,你和单爱鹃的关系到底怎样了?”

杨灵皱眉道:“其实根本没这回事,不管是她,还是别的哪个,我都心烦。我只是不忍心。”

子羽问:“之所以不忍,是因为她太痴情,还是因为她付出过牺牲,帮了陈闻道和你?”杨灵不语。

子羽偏追问:“肯定是后者,对吧?”杨灵只好点了点头。

子羽叹道:“陈闻道说你‘无情有义’,这四字看来有点精辟。其实义也是一种情,道是无情还有情。”

杨灵忽道:“子羽,我觉得你跟她很合适!”

子羽大笑:“我有了!哎,白驹没对你说过?”

“没有,他长时间都没有到罗家院子来过。哎,人怎样?”

子羽止住了笑,仍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儿。

“干脆说,你的她,比起单爱鹃如何?”

子羽便带他出来站在汉砖砌的小桌边,指着天上月,这就是她。

随后又指着清辉隐约可见的织女星——这就是单爱鹃。行了吧?已经很抬举单爱鹃了。

杨灵道哎呀,我下巴都要惊掉下来了!

逍遥游

米县城位于金河东岸,北靠矮山,城建在山脚和山麓上。旧城原有好几条溪流穿城而过,现将城抬高了,成了靠山之外的其他三面被水环抱。

大明与县城隔着一条月牙岭。从大明步行去县城,天亮动身,走拢南城门洞太阳都快当顶了。知青无论去与回,都爱在月牙岭的垭口上逗留,吹着凉风,俯瞰县城和月亮湖。

月亮湖在县城以南,湖与县城之间是大片平畴沃野。坝子土色橙黄,土肉肥厚,无论稻田、麦地、菜畦,都像泼了颜料一样,绿得闪亮,绿得醉人,绿成了堆垛,绿成了波浪和漩涡。

植物不在夜晚悄悄抽条,而在阳光下笑逐颜开,招展枝叶,迎风剧长,节节拔高。

北山坡度平缓,山石裸露,巴掌大的县城贴在其上。

此城在军阀混战及抗战年代颇有名气,这是因其地理环境好,位置偏僻,曾准备作为最后退守的据点。几十年过去了,也同样因其地理位置偏僻,名声反倒湮没,并且还是那么可怜巴巴的小。

城内有十字形的四条大街,十字街口名为四牌楼。东南西北四座城门。为防从山下下来的民族攻城,城门都是双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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