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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旧情,爱连环,恨连环(304)

作者: 让之 阅读记录

妈妈和李医生连忙扶住呻吟着的杨媛,见她目光惊怖,额角沁出了细汗,连掌心也是润湿的。

过一阵杨媛神智清醒了,妈妈已走到一边去,看见面容和蔼的李医生站在跟前,不由羞愧地垂下眼帘。

李医生微笑着说:“你看见什么了吧?哎,我像你这种年龄哪,也好幻想,又爱担心,有时就看见了幻想中的景物,白白吓一跳。原来一切都好好的呀!”

城墙上几人的谈兴甚浓。他们后来回到桂林,杨媛不高兴地噘嘴道:“哼,你们还说陪我耍呢,结果一去不回!”几人都歉意地笑。

她又说:“唉,若你们都走了,丢下我多没意思!”

妈妈嗔道:“你莫说傻话!”

杨媛继续说:“《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动辄要化烟化灰,你们猜我想化什么?”

杨灵:“化云?”

袁生智:“化鸟儿?”

“化香气!”

她拉过一束桂枝,朝它翕动鼻翼,还做了个深呼吸。

“我就化成桂花的香气,你们走到哪里,香气跟到哪里!”

杨灵拉着她的手叫声“妹!”

“免得走远了,我找不到!”

忽然身体一歪,杨灵、袁生智一左一右忙扶住她。

妈妈眼里噙着泪,说:“傻丫头!傻丫头!”

李医生默默看在眼里。回去的路上她骑车和杨灵并行,说道:“我也有个女儿下乡在米县,你回去,帮忙给我带点东西给她。”

杨灵笑道:“听你说过几次,问你她的名字,在哪个公社,你又不说,这回总要说了。”

凄艳风尘路

白婶20岁时“私奔”嫁给了边陲地带的一个县长。

儿女从小听白婶说爸爸是学者。长大了问:“爸的县长是怎么来的?”

白婶道:“你们爸是地质科学家,本是去那个省搞地质和矿物调查的队长。他害了虐疾走不动,只好指定个负责人,带队继续出发。他就躺在一户农民多出来的一间破屋里养病。

“自己随身带的奎宁,吃奎宁。自己都不知咋回事,病还没有好完全,就发表他当了县长。”

儿女问:“咋发表的?”

白婶道:“踢踢踏踢踢踏,有二人骑马来到破屋门口,下马进来,对他念了省上发的文书。

“你们爸说那时的县长都还是要经过考核,但他根本就没有考核。他当时光脚板从床上惊坐起,来的人见了问:‘你生病了?病好些没有?’

“他以为是从地质部来的人,就说,好些了。话说了就收不转去。”

少言寡语的杨灵嘟囔:“咋收不转去?”被妈白了一眼。

还小的白驹已经“成熟”了说:“还是想当官!”妈挥掌要给他一耳刮子,吓得他赶紧连蹦带跳跑了。

过程很搞笑,但那个时代,这也是事实。当时有些省份,阿片、土匪这两样,泛滥成灾,县长官职扔地上都没人捡。

连省政府都没几个人上班,表册也没有人造,写有各县县长名字的水牌挂在堂上,水牌掉了或名字被擦掉了,就不知道各县县长属阿谁了。

杨影他们大姐白姬,只比白婶小几岁。先姐妹相称,后来成了母女关系,改名叫杨小如。只有她对白婶情况一清二楚,白婶不便说的她都知道。

白婶名叫白双。母一胎双胞,开始她叫小双。白姬从未见过大双,可见大小双分开后就没有聚首过。后来小双就取名白双,也当做艺名。

她们先在一个江南省份。她们的家,小筑后街,曲廊幽室,帷帐凳桌,楚楚有致。

廊前有俊俏的老梅两树,海棠几盆。屋后有浓绿芭蕉园和水池假山。

白双自幼便学艺,容貌沉鱼落雁,雅好吹箫弹筝,也能展喉清唱。食谱茶经,样样精晓。

尤妙于针工,古代有个名叫夜来的宫女,能在重帷之内,不用灯烛之光,裁制立成,白双也有这种本事。

白双嗜洁,湘帘榧几,地无纤尘。肤白皙,发覆额,眉目如画。见客不甚酬对,若遇佳宾,那才谈辞如珍珠泉涌,一座倾倒。

又善周旋,掌酒令无毫发谬误。自己也能饮酒,广筵长席,人劝一觞,皆膝席欢受。到得众宾都东倒西歪,她倒还亭亭玉立如月中嫦娥一样。

这日来一督军,值白双梳头,长发委地。双腕如藕,面如半月,眉如远山,瞳仁点漆。叫声“请坐”,就这一句,祸从口出。

督军一坐屁股就生在凳子上了,生在这间屋里了。对人说西子王嫱,不过尔尔,强将白双掳去。

白双暗暗叫苦知自在清雅的日子已完结了。以不许碰才十一岁的白姬为交换,方才顺从了他。

可白姬几次向白双诉说督军行为不端。白双既要为妹妹当盾牌,同时自己郁积于胸心不甘情不愿的情绪也需要发泄,白双乃当着督军面,持剪刀绞断青丝,督军慌忙抱住。

白双哭闹绞发算什么,还有一了百了的,以剪子做刺喉状。

督军妻妾有好几房,她这样闹了不止一次,很伤面子。督军终于觉得若血溅府上太不吉利,也太没意思,便给姐妹二人买了车票,让她们走。

这一走又出祸事。汽车途中遇匪,她俩被挟持到与地质家杨君做县长的山口县之邻县。

一路白双寻死觅活,土匪为免人财两空,也就没有折腾姐妹俩。这是些流匪,不可能带什么压寨夫人,就在那里将白双悬价“出售”。

正逢有个名叫中华职业教育改进社农村考察团的团体来到此县,白姬上街买粑粑,见了这群公务人员,便赶忙去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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