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东岸来信(77)
上心39%
“是谁找小鱼儿。”周岁抱着猫笑容晏晏走过来。
雾忱儿指尖碰到屏幕挂断电话,把手机推到任轻寒怀里,“谢谢你帮我把小鱼儿带回来。”她接来猫,摸了摸它脑袋。
一想到明天要把小鱼儿送还给楼津渡,她也有点儿舍不得了。虽然相处时间不到一个月,她却习惯了小鱼儿每天晚上赖在她床上嘤嘤叫着求她抚摸。
女人黯然神色落到周岁的眼睛里,她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抽出来一件白色衬衫,捏着两边肩膀放在任轻寒身上比了比大小:“这是你的衣服吗?”她故意,“看着不像。”
任轻寒顺手拿来衬衫看了看,“这不是我的衣服,我从来不穿衬衫,一件军装就够了。”
“咦。”周岁捏着鼻子,“你不换衣服啊。”
“不是,我哪有机会穿这些衣服啊。”任轻寒很快把衬衫甩给周岁,擦擦手嫌弃得很。
那动作刚好被雾忱儿捕捉到,她耳根红到爆炸,“你…你从哪儿拿的衣服。”
周岁展示着那件衬衣,装傻充愣,“你说这件嘛。”她笑着靠近雾忱儿,几乎快要贴到她脸上,“当然是从你房里找到的啊。我还纳闷,怎么从来没见橙子老婆你穿过这么透明的白色衬衫。还是男士的。嘿嘿,能不能告诉我,除了楼津渡,还有谁进过你的房间呀。”
“什么?”雾忱儿咳嗽了声,强装淡定,“这就是楼津渡的衣服,他放我那儿给小鱼儿枕着睡觉的。”
“是嘛。哎呀。”周岁掏着衬衫领口,佯装不小心,“小鱼儿有擦口红吗,怎么这么红一个唇印,这么……”
她一把扯回衬衫,揪成一团,脸红得简直没法儿看,“我明天还给他,今天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落、荒、而、逃。
周岁笑到不行,“诶你看到没,忱上校的脸好红噢。”
“你也不赖啊。”任轻寒话锋一转,“据港媒报道,当红男星赵沛霖深夜约会素人女友,二人表现亲密疑似已经同居,不会是周岁你吧。”
“……”她被点,“放什么屁呢,我们只是正当聚餐。”
“我想不出你俩有什么好聚的。”
“就……你管,我愿意行不行。”
女人,果然,口是心非。
任轻寒笑着摇了摇头。
他看上去有些失落,大概是看到朋友们都在爱的路上有了进步,而他停滞原地看不到希望,挺难受的。
*
把衬衫塞进小鱼儿的包里,雾忱儿搭船来了港城。
楼津渡没告诉她要来哪个家,她想当然地来到他们重逢那晚的公寓。
他能脱离楼老爷子的控制搬出来单独住,她发自内心地替他感到开心,同时也想知道,离婚到现在的那半年他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会吃两颗安眠药,然后睡一整天借此来麻痹自己。她不敢猜想,敲了敲他的门。
门很自然地被风推开一道小缝。
她的思绪随之扯回去年和楼津渡在医务室的初见。
门半开着,她闻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绿茶香。
他不喜欢香水味,为了贴近他的喜欢,她也有很久没喷过香水。住在楼府金门那半年,以至于后来,她也习惯在房间里放一小瓶他常用的天然香薰。意外助眠,令她好安心。
她心完全沉静下来,蹲着把小鱼儿轻轻放在地毯上任由它跑开,顺手脱掉高跟鞋光脚走进他家。
上次来得匆忙没仔细观察他家的布局,今天定睛一看才发现,沙发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框。
——又是用干花拼成的女人照片。
她走近,觉得女人模样有点眼熟。
“它”头发低挽,戴着板正帽子,耳朵别着一朵烈焰玫瑰。凑近一看,是真的玫瑰。她突然就想到十六岁那年第一次在梧林基地接受星阶的自己。
楼津渡怎么会……
她视线一低,矮脚桌上放的都是她的照片。
从左到右,十六岁、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二十五岁、二十六岁、二十七岁,直到去年二十八岁,落款日期——八月七日。
八月七日是她的生日。
每一张都是在她生日那天拍的。
无一缺席。
她自己可能都没拍过这么多照片。
是楼津渡拍的吗?她脑子越来越乱,起身时向前晃了一下差点撞上画框。
她偏头看着二楼。
这个家没有她生活的片段,却处处是她存在的痕迹。
她不受控制地来到二楼,路过浴室听到里面传出滴答水声,她视线定格走廊尽头的那扇桃木门。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拖拽她。
她走过去,握着门把,咔嚓一声打开。
是书房。
清一色的蓝。
正对门的窗子没关,风一阵一阵吹动窗帘。
书桌摊开的一册本子很厚,翻开的那两页纸张被风吹起弧度,一页、一页往前退,沙沙纸声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她走近,风也停了。
周围静到只能听见她的呼吸声。
纸张被风吹到扉页,看清扉页字体的那一刻她眼眶湿透。
「
2011年8月天气晴
她仿若一朵风驰玫瑰
我想成为她的白骑士
」
她再迟钝也能看出来,那是一本《治疗日记》。
而扉页的字,是楼津渡的笔迹。
那样明晃晃的情话,戳得她心窝子绞疼。
良久,她的安全距离被侵占。
男人从背后抱着她,下巴沉沉地搁在她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