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62)

再配上这状元之才，恐怕开国将军都当得。

一见面，余氏立刻涌上泪泉，呼喊：“儿啊，你让你娘好找啊。”

徐清樵生病以后气质不如之前那般自带攻击性，咳嗽两声，问：“你是？”

“我是你的小姨，是你娘的妹妹，我来接你回家了孩子。”说罢，余氏忍不住恸哭。

绿芝忙给余氏顺背，劝说道：“夫人，您已经在白云观给大姑娘立了长生牌，大姑娘下辈子一定会投个好人家享尽荣华，您该放下了。”

“不错，姐姐的孩子我也终于找到，姐姐可以安心了。”余氏用绢帕擦泪，苦口婆心解释，“孩子，你千万不要怪罪姐姐，姐姐生下你后，就在战乱中去世了，不是她不要你。”

徐清樵眉宇间透出狐疑：“听你们的意思，是我娘叫你们来找我的，你们是谁？”

余氏笑了笑，“瞧我们，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宁国公的正室夫人，你爹是宁国公，你的娘是宁国公的前妻。那时，宁国公对你娘已经变心，姐姐将我接来国公府为她稳固恩宠，后来姐姐被宁国公狠心休弃以后，生下你就死了。”

余氏深谙半真半假的谎言最能糊弄人，将事实稍加改动后说出，至于宁国公这个负心汉，她可没有故意扭曲。

徐清樵边听边点头，“也就是说，我是宁国公的孩子。”

“是的，没错。”

“可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找我？”他问。

余氏脑子转得极快，解释道：“你在何处只有你娘的女使知道，那女使在战乱中失踪多年，近日才被我们找到。”

“这样啊……”

徐清樵又问了许多，对方皆有应对，看似毫无漏洞，实则颇为蹊跷。

不论他心中如何想，都暂且按下。

等一番看似感人肺腑的相认结束以后，他独自坐在屋中平静了许久。

天阴了半日，终于放晴，阳光照在室内可见尘埃，他起身拉开门，吩咐阿牛：“近日收拾好东西，准备搬家。”

阿牛不解：“啊？我们要搬家？”

“对，搬家。”

“这好好的，搬到哪里去？”阿牛越发费解。

徐清樵眼皮半阖，病气正盛也盖不住眼底的阴鸷，低声呢喃：“自然是，趁虚而入。”

第五十五章  是儿是女

对于余氏找到嫡长子这件事，蒋淑宜并不知晓。

成日里，她也只是绣绣小人衣服，在花园里走走路，吃得下就吃，吃不下便作罢，老夫人会叫人换着花样给她准备吃食。

这日，老夫人找来一个会看男女的道医，迫不及待问：“她腹中怀的到底是儿是女儿？”

道医没有直接上手把脉，而是对蒋淑宜道：“老夫行这鉴别性别之术，有违天道，如果有女婴因老夫的论断被打掉，更是作孽。老夫且先问你，不论此胎是男是女，你是否都不会打这个孩子，是否生下来都会善待？”

蒋淑宜摸到腹部，面容温柔下来，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生命与她血脉相连，而这个孩子不论男女，都是她与那个人的孩子。

曾经，她抱着目的求来这个孩子。

而如今，即便孕吐厉害，有腹中孩子陪伴，她在这个世界便不再是伶仃一人。

她或者他，都不会是自已争权夺利的工具，而是想要呵护成长的乖宝宝。

蒋淑宜对肚子轻言细语哄道：“宝宝你要乖，你没有父亲，但是娘亲会给你更多更多的爱，好不好？”

“郎中，你放心，不论男女我都会好好抚养孩子。”

道医来自方外之地，并不知道宁国公老夫人的身份，将目光转向老夫人，问：“这位呢？”

老夫人也表明立场道：“她腹中怀的是鞅儿唯一的孩子，不管是男是女，我自然都会让她生下来，既然生下来哪有苛待的道理。当然，肚子里要是揣的是个孙儿就更好了。”

道医摸着胡子点头，搭上蒋淑宜的手腕，片刻后，道：“如此，老夫便可告诉你们，腹中这一胎应当是个男胎。”

“当真！？”老夫人不敢相信，拔高了音。

道医高深道：“老夫的预测十有八九是对的，但是这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老夫的话也并不绝对。“

这叫老夫人反倒更加笃信，毕竟这些高人，说话从来不说满，她要是还问是不是真的，那就是傻。

老夫人对外面笑容满面地招手，“快来人，吩咐岳管家取千金过来，我要重谢！”

道医的话就是一剂重药，令宁国公府起死回生，近日来的死气一扫而光。

莲子院这边欢笑连连，宋姨娘连日带人查找那推人的婢子，却眉头紧锁，好在今日总算有了线索。

那婢子害得她连日里的布置都被毁于一旦，还叫蒋姨娘差点滑胎，实在可气，只要查出她是余氏的人，老夫人便什么都会明白，她也不必背这口黑锅。

只是，按着蒋姨娘所说的凤仙花汁来查找，却出了点意外。

待道医走后，她将人押到老夫人和蒋淑宜面前。

“就是这三个婢子，手上都涂有凤仙花汁。”说着，就吩咐人将她们的手指并排拉到人前。

蒋淑宜一眼扫过去，眼底略过一丝惊疑。

“这么会这样？”

老夫人问蒋淑宜：“你看你能认出是哪个丫头冲撞了你们吗？”

话音一落，地上的三名丫鬟以头抢地。

“不是奴婢啊，奴婢那日正在后院浣洗衣裳，春华可以给奴婢作证。”

“也不是奴婢，奴婢负责采买，那日奴婢听从岳管家的吩咐去了东市挑选鲍鱼，东市的老板可以为奴婢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