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雀儿(89)
她把姿态放得卑微,与当初扔下一纸别离书的做法大相径庭。
徐清樵一掌撑在她的头顶,目光冷了下来。
“不会那样做……是不会抛弃我?还是不会和我做?”
这话听着耳朵发烫,堪比沸腾的热水。
“别、别说了,是我错了。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蒋淑宜涨红脸,态度比方才还要诚恳乖顺
看看,她总是要受点逼迫才能乖乖听话。
徐清樵是看明白了,与其老实等她主动选择自已,不如威逼利诱来得有效。
“啧啧。”
糙砺的手指抬起她光滑细腻的下巴,两人的脸凑得极近,灼热的呼吸纠缠不清。
他的唇瓣与她的无限接近,再往前一点,便能触碰到柔软。
“沈鞅已经是个死人,我给你个机会只做我的人,如何?”
这话把蒋淑宜惊得半晌开不了口,目光细细碾在他的面庞,明明还是一副正直心善的阔朗眉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却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
他什么意思?
他怎么敢?
她现在是他的姨娘啊!
蒋淑宜打掉他的手,快走几步,身后仿佛是有只吃人的野兽。
“不,我不能一错再错。”
在蒋淑宜即将走出院子的时候,徐清樵突然开口:“要我救她也不是不行。”
蒋淑宜半侧回身,一扫颓然之色,叫徐清樵觉得心口也为之一轻,生出几分愉悦。
她问:“你说真的?”
徐清樵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当然。不过…… ”
“不过什么?”女子捧着肚子,再次变脸。
徐清樵的目光从她的面庞往下扫,叫蒋淑宜生出没有穿衣服的羞耻感,咬唇不语。
她听见青年收敛了笑意,生冷得不容置喙:
“看你是否下得了决心。”
第八十章 绝不会委身于他
夏日炎炎,蒋淑宜从院子出来大口大口呼吸,后背生出薄汗。
“沈鞅已经是个死人,我给你个机会只做我的人,如何?”
这句话在耳畔不停重复。
蒋淑宜用绢帕擦掉后脖子处的汗水,回忆起男人势在必得的目光,心口堵得水泄不通。
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还是他俩的身份都揭晓的时候。
他明明知道她是他父亲的女人,肚子还怀着他父亲的遗腹子,也是他的弟弟,他怎么还敢说出那样的话。
他疯了吗?
银翘上前扶住她,问:“他有没有同意?”
她微微张着口死死盯住银翘,今日的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冲击得她疲惫不堪。
得知他的身份,她就已经觉得荒唐。
再得知他的想法,她被骇住了。
一步错步步错,有些事是她想得太简单,是她天真地惹上不该惹的人,又是她天真地以为过去就过去了。
她和他之间发生过的那些事,他还没过得去。
但,要她以现在的身份再委身于他,绝不可能!
一道杏粉色的身影远远闯入她的视线,令她心生不妙。
杏桃大声哭喊:“不好了蒋姨娘,宋姨娘快不行了!”
宋姨娘住在披香院,因国公爷还在的时候颇为得宠,位置还算不错。
此刻,披香院被下人把守,蒋淑宜被守卫拦在外面。
杏桃说:“前几日奴婢喊话,宋姨娘都能回答,今日晨时起,不论奴婢怎么喊,屋里都没有动静,余夫人这是要饿死我家姨娘啊。”
蒋淑宜踮起脚,朝里面喊:“宋姨娘,宋姨娘。”
屋里果真没人应。
“杏桃,你家姨娘几日未曾进水米了?”
“整整五日,我家姨娘滴水未进,就算我家姨娘当真偷了人,那也应该上公堂而不是活活饿死啊!”
蒋淑宜愤然转身,“我去找夫人。”
余氏新得了几盆重瓣菊花,喜欢得紧,亲自浇水打理。
这之前,京城里的豪门贵族对她都不卑不亢,自从她找回徐清樵这个当红状元,都主动与她结交,若是家里有女儿的更是三天两头送些贵重玩意儿来。
她不由得想,将来若真得了诰命又是何等风光。
基于此,她也乐得把后宅一并交给那孩子。
绿芝来报:“蒋姨娘去找了小公爷。”
“哦?”余氏微掀眼皮,懒懒道,“她找他做什么?”
“兴许是为了宋姨娘。”
余氏没有做声。
绿芝担心道:“要是小公爷插手怎么办?我们可是栽赃的。”
余氏这才放下剪子,抬头吩咐:“你去找小公爷一趟,务必让他不要搭理蒋姨娘。”
“是。”
绿芝刚应下,门外丫鬟来禀:“夫人,蒋姨娘求见。”
“这……”绿芝看向夫人。
余氏反倒以胜利者的姿态轻掀唇角,“绿芝你不必去了,看来我们这位蒋姨娘在小公爷那里吃了不小的闭门羹。”否则也不会亲自来她这里。
她吩咐丫鬟:“让她进来。”
蒋淑宜稳稳迈进来,镇定行礼:“夫人妆安。”
“真是稀客,我这寒舍简直蓬荜生辉。”余氏嘴上说着客套话,却懒懒坐在椅子,并未起身相迎,也并未叫蒋淑宜看座。
蒋淑宜自觉坐在左手边的黄花梨罗圈椅,开门见山:“夫人如今春风拂面,气色大好。”
余氏掩唇一笑,“比不得妹妹,有腹中子嗣傍身,贵气见涨。哦,我差点忘了,你肚子里这个不是嫡子,将来也袭不了爵,充其量就是个浪费公府粮食的庶子,大不了得个不大不小的荫封。”
蒋淑宜端起茶,轻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