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池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醉鬼”,不吵不闹,也不认床。会说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问她什么,就答什么,乖得不可思议。
让他不由想到第一次见她面的时候。
不是她转学和他成为同桌的那天,而是开学的一个星期后,他被班里那群娘炮的男生拉着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他不想回答那些无聊的问题,选了个大冒险。
结果就被要求去摘陈念娢的口罩。
人家一个小姑娘,脸上刚动了刀子,不想让别人看到,戴个口罩遮一遮,他也不知道是哪里碍他们眼了,非得咿哗让他去当这个坏人。
可他那会儿也才十六岁,年轻气盛,甚至还有点儿不服输。
让他就这么认怂,说办不到,也不是个事儿,传出去还会让人笑话。
宋彦池权衡了一下利弊,趁着课间把小姑娘带到没有人的天台,好声好气地商量:“我玩游戏输了,他们让我摘你的口罩,给个面子不?”
班里的男生们早就跟出来了,也不靠近,远远地站了一排,一个个朝他们的方向探头探脑。
陈念娢回头看了一眼,瞧着他们一个个像是在看珍稀物种一样的眼神,抿了抿唇。
她脸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她原本就打算这个星期开始不戴口罩了,只不过早上出门的时候习惯性地戴了,她就懒得摘下来。
陈念娢只安静了一会儿,就乖乖地仰起脑袋:“你摘吧。”
“……”
天台上的风有点儿大,宋彦池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问:“你说什么?”
陈念娢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好脾气地重复:“不是要摘吗?你摘吧,我同意了。”
想不到她这么好说话,宋彦池忽然有一种欺负小姑娘的罪恶感。当时就有些迟疑地说:“我就摘一小会儿,他们看到我摘了就行,不会让他们看见你的。”
“看见也没有关系。”陈念娢摇摇头,催促他,“你快摘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被她这么一催,宋彦池也不再犹豫了,抬手去拿她口罩旁边的带子。
一不小心,指腹碰到了她的耳朵。
他亲眼看着她白皙的耳朵因为他的触碰,渐渐染上了一层粉嫩嫩的颜色。
当时他就一个想法。
这姑娘的耳朵真他妈敏感,也真他妈软。
等到口罩被他摘下来,宋彦池觉得,那是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一张脸。尤其是在看他的那个眼神,小鹿似的,撞得人心怦怦乱跳。
他想,要是口罩再大一点,盖在她的头顶上。
那么他摘下来的,就不一样了。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宋彦池慌忙又把口罩给她戴上。
过程中,免不了再次碰到她的耳朵。
这一次,不止是她,连他自己的耳朵都开始感觉到了烫意。
……
室内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宋彦池坐在床边,借着灯光,仔细地打量着她的侧脸。这么多年过去,她脸上的那道疤痕早就已经不见了。可这张脸,还是让他难以忘怀。
过了一会儿,等她彻底睡熟了。
宋彦池弯下腰,脸慢慢地朝她贴近,喉结滚了滚,盯着那一团小小软软的耳朵,蜻蜓点水般地落下一个吻。
“晚安。”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啊我鹅子偷亲我女鹅成功了!
第 28 章
一夜无梦。
隔天, 陈念娢醒来。宿醉让她的脑袋有些发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陌生地让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
陈念娢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环顾着四周。她没有做梦, 这是一间陌生的卧室,无论是从装修风格还是摆设来看, 都在告诉她, 这间房的主人是个男人。
男人?!
想到这一点,陈念娢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等察觉她身上穿的和昨天出门时并没有区别, 甚至连脖子上的项链都还在, 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等她冷静下来, 陈念娢这才发现这个房间的结构和她的卧室很像,就连窗外的景致都几乎一模一样。
很快就猜到一个可能性, 但陈念娢又觉得有点儿不太真实。
她下了床, 站在洗手间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洗漱台和架子上摆的都是男人的洗漱用品和毛巾,东西不少,却不显凌乱,整整齐齐地靠墙壁排列。
陈念娢没有动别人东西的习惯,只看了一会儿,就打开门走出房间。
熟悉的过道,熟悉的玄关,以及熟悉的装修风格。
眼前的一幕幕都在告诉她,她昨晚是住在了宋彦池的家里。
并且,还睡了他的房间, 他的床。
客厅里没有人。
陈念娢盯着空荡荡的沙发, 实在是想不起来她昨晚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自己心情不好, 被谢亦瑶带去了酒吧喝酒。
那个酒起初对她没什么作用,像是喝了个假酒。可到后面,酒精上头了,她就开始犯晕犯困,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醒了?”
正在这时,宋彦池从她身后走出来。他手上端了两样东西,一杯鲜榨的橙汁,以及一块看起来很丰盛的三明治。
陈念娢被他的出现吓了一跳,肩膀抖了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宋彦池见状,挑了挑眉:“这么怕我?昨晚你霸占我床的时候,可没见你胆子那么小。”
“……”
陈念娢一怔,她对昨晚的事情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她想反驳她不会做出霸占他床这种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