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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竹碎玉(118)

待她安静下来,崔循语焉不详道:“我方才来时,见一仆役在外,是谁?”

萧窈暗暗翻了个白眼,知道崔循怕是老毛病发作,却又不想令他轻易如愿,只道:“别院有许多伺候的仆役,你问哪个?”

“萧窈。”崔循眯了眯眼,带着些威胁的意味。

萧窈没好气道:“他叫亭云。是前些时日我从震泽湖中捞出来的,见他可怜,无依无靠,便留在别院伺候。”

崔循道:“是留在别院伺候,还是留在你身边伺候?”

萧窈一早就知道他见着亭云八成要乱吃飞醋,却还是觉着不可理喻:“叫他做些修剪花木的杂活罢了。”

“那你该罚他。”崔循吻着她通红的耳垂,冷声道,“他方才在屏风外,有僭越之心……”

萧窈无语:“你现在这般,才叫僭越。”

“你我之间,岂是他能相提并论的?”

萧窈看不见崔循的神情,却能觉出话音中的冷意,“他若敢这般碰你,便是要了他的命,也不为过。”

萧窈皱了皱眉。

她知道以崔循的出身与手腕,想要亭云的命便如碾死一只虫蚁般轻而易举,却依旧不喜欢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态度。

崔循端详着她的反应:“你当真‘难以割爱’吗?”

听着他着意加重声音强调的词,萧窈终于反应过来这醋意从何而来,辩解道:“我不过随意搪塞阮氏,令她不要纠缠不休罢了!你怎么偷听旁人说话!”

崔循:“当真?”

萧窈白了他一眼:“不信就算了……”

□*□

如玉般精雕细琢、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腿心,崔循声音喑哑,问她:“萧窈,分别这么久,你对我就不曾有过半分思念吗?”

萧窈已经说不出话了,伏在他肩上,死死地咬着唇,才将破碎的喘息咽下。

崔循实在是个学什么都很快的聪明人。

风荷宴那夜为她纾解药性,初时生涩,到后来却已经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甚至比她自己都要熟稔。

萧窈掐着他的肩,奈何通身发软,手上也没什么力气。

崔循并没将这点轻微的疼痛放在眼里,托着柔软的身体,令她坐得愈近。指尖未停,目光一寸不移地落在她脸上,细细端详着她的反应。

萧窈只觉自己仿佛成了一团棉花,被他揉圆搓扁;又如同一片云,轻飘飘的。

原本拢着衣襟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系带虽还险伶伶地系着,但衣领已然松松垮垮,露出纤细的锁骨、单薄圆润的肩头,以及大片肌肤。

因情、动的缘故,原本如细瓷般莹白的肌肤似是上了层粉釉,如春日桃花。

崔循喉结滚动,只觉唇干舌燥,垂首亲吻她。饶是如此,却还要分神问:“我令人送的信,可看过了?为何不回?”

萧窈已然有些恍惚,点点头,并没开口。

崔循又道:“明日随我回建邺。”

他打着公务的名头来阳羡,不能耽搁太久,也不放心由她独自留下。

□*□

崔循叹了口气,依旧如先前那般摩挲着,低声哄问:“阳羡当真这样好吗?令你乐不思蜀的,究竟是此处的景物,还是哪个人?”

“我,”萧窈艰难地喘了口气,同他解释,“我应了卢娘子的邀约,过些时日自会回去。”

崔循微微颔首,却并未就此作罢:“你既能将与我的约定置之不理,如何不能爽她的约?”

萧窈依旧摇头。

她眼尾绯红,呼吸愈发急促,身体如紧绷的琴弦,颤抖着,终于还是撑不住,在他指下断裂。

通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又犹如溺水,喘气都显得分外艰难。

崔循吻她唇角,低声问:“舒服吗?”

萧窈脸烫得厉害。

她清醒地体会到了话本上所描述的滋味,无法否认,却依旧想一头栽进汤泉池中,不再看崔循一眼。

崔循却不肯松开,顺毛似的,轻轻抚摸着她散下的长发。

被快、感冲刷过的身体提不起一丝力气,萧窈将脸埋在崔循肩头,缓了许久,直到心跳与脉搏渐渐缓和下来,在他脖颈咬了一口。

萧窈自问用的力气不算小,崔循却对此毫无反应,又似乎是极轻地笑了声。

他拢了她无力垂下的手,耐心十足地引着,哑声道:“帮我。”

萧窈好不容易褪热的脸颊霎时又红了。

两人贴得这样近,她早就留意到崔循身体的异样,只是一直刻意忽略。而今指尖触及,依旧下意识想要逃开,却没能成。

“萧窈,萧窈……”

崔循的声音已经被浓重的情、欲浸染,低沉、喑哑。他用这样的声音反复念着她名字,随着温热的呼吸拂过耳侧,令她头皮发麻,指尖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

萧窈初时是觉着新奇的。

因为这种事情就像轻而易举地将崔循操纵于股掌之中,看着他从隐忍难耐到逐渐沦陷,再不复平日的如霜似雪的模样。

但她耐性本就一般。

时候久了,本就没什么力气的手逐渐泛酸,便不免有些厌烦。若非被崔循拢着,只怕就要撂开了。

百无聊赖间,眼皮悄悄抬起,瞥了眼,又立即紧紧闭上。

……有些吓人。

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与崔循清隽的相貌格格不入。叫人难以想象,这是生在他身上的物什。

再一想话本上所描述的种种,萧窈面色微白,挣扎着想要抽回手。

“萧窈。”崔循攥得愈紧,不容她退缩,原本清清冷冷的声音此时已经哑得判若两人,稍显急切地催促,“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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