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她是皇后(167)
街面上走过三三两两的行人,娘子们手中挎着竹篮,有说有笑。
热闹了整日的书院,也终于静了下来。
华婉宁此刻才有心思伏在案前提笔写字,她眉目专注,神情端凝,一缕青丝从耳畔滑落也全然不觉。
静谧之中,高大的身影跨过门槛,缓缓向她走来。
脚步停在了廊檐下,隔着一扇半开的窗子,桑青野端端望着他的女先生。
她今日穿着一件青衫碧波罗纹裙,裙摆上绣着细细密密的水波纹样,乌黑的云鬓斜插着那支东珠宝簪,薄粉敷面,眉眼精秀。
她低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你今日回来的倒早。”
语落,她抬眸,二人隔空对视,笑意丛生。
桑青野阔步进了屋子,堪堪停在她身侧,二人的衣摆紧紧贴在一起。
“今日难得清闲,便早早回来,想接你一道儿去看看喜饼。”
华婉宁扬起脸看他,心中不免腹诽:靠这么近做什么,又不是在家里。
“那你等等我,今日的账我还没记呢。”她每日除了教授孩子们课业,还要抽空记账。
桑青野点点头,乖乖站在她身侧,见她提笔在账册上逐一记录开销,他心里扬起莫名的喜悦:我的娘子真好看。
华婉宁记下最后一笔开销,便将账册摊到他面前:“喏,将军审审吧。”
桑青野却推开账册嗔怪一句:“这是书院的账册,我审什么?”
华婉宁低头收拾笔墨,闻言扬了扬眉梢,一副你别想瞒我的样子:
“我都晓得了,那笔钱是关黑达给的。”
前几日华婉宁还在为书院经费紧张一事发愁,可没两天孔大人就送来了一笔银子,说是官署筹措出来了,让六嫂放心用。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呢,可能解燃眉之急,她便就再多问。
今日豆芽说漏了嘴,她才知道,钱是关黑达给的,她与关黑达素日并无往来,那肯定就是····他。
她望着幕后主使,眸光闪闪,似有几分感动。
桑青野却不甚在意,反而双臂收紧将她陇在怀里,低声慢语道:“先生日日调教我,我自然要为先生解燃眉之急了。”
他分明是善举,可此话一出口,却万分的暧昧,歧义丛生。
她听得耳畔发红,忍不住斜眼瞪着他:“休得胡言。”
桑青野一脸无辜,用鼻尖轻轻蹭她的侧脸:“学生哪句胡言了?”
她嗫喏了几下,一张口竟是无言以对,眼见他坏笑,她气不过:“哼,我从前怎么没发觉,你竟是个巧舌如簧之徒?
桑青野抱着她,忽而轻笑一声,语气无限暧昧:“为夫这双舌头巧不巧,娘子应当最清楚。”
语落,他甚为得意的盯着她赫然红透的脸蛋。姿态及其暧昧道:“今晚,让为夫这双巧舌再伺候娘子一回如何?”
书院前后一片祥和寂静。
片刻之后,忽听门内传来一声闷响。
两道仓促的身影,一前一后出了学堂。
“娘子,等等我呀。”
桑青野自知理亏,笑容讪讪地跟着华婉宁出了门。
如若细看,还能分辨出他右耳耳尖处一片红肿,好似被谁拧了耳朵般。
经他一番不知死活的胡闹,喜饼自然是没定成。
女先生气呼呼回了家,桑青野不敢招惹,牵着枣红马幽幽跟在后头。
楚二娘见将军和大姑娘回来,高兴的迎上去:“今日布庄送来了红绸,我方才清点完,大姑娘去瞧瞧?”
桑青野说要再办一次婚礼。
桑婆婆和楚二娘自然是无比乐意的,这几日便从采买东西开始着手。
华婉宁睨了一眼跟进门的莽汉,心里头还在气恼:“我才不瞧呢。”
语落,她气呼呼的进了屋。
留下桑青野与楚二娘面面相觑。
楚二娘:“这是···生谁的气呢?”
桑青野尴尬的摸摸鼻子,今日自己确是玩笑过头了,该死,该死。
他摆摆手,对二娘使了个眼色,便乖乖往屋里走去。
一进门,他的女先生正独自坐在桌案前,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莹亮如珠,嫣红的嘴唇微微翘着,直叫人心里发甜。
桑青野卸下长剑,盔甲,乖乖去浴房净了手,这才过来赔罪。
“好阿宁,我自知今日玩笑过头了,向你赔罪还不成吗?”他一条腿屈膝,半跪在她面前,二人视线刚好齐平,她盈盈发亮的眸子正望着他。
“桑青野,书院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岂容····你····你那般胡言乱语!”
她生气起来也别样美丽,桑青野止不住心猿意马,可眼前人还气鼓鼓的,他亦不敢造次,只好低头乖乖认错:
“阿宁教训的对,我今日失言了,该罚!”他握起她的手,直向自己胸口砸过来。
华婉宁却不依,愤愤地抽出自己的手,她今日是真心实意想感谢桑青野的,毕竟是他解了书院的燃眉之急。
可他混不吝的模样,实在叫人讨厌。
有些话、搁在屋里说尚可、但在外面说未免有失体统。
“你向我保证,”她扬起眉梢,眸光略有几分严厉的望着他:“不许再说···这种羞人的话。”
桑青野抬眸,二人四目相对。
他炯炯发热的眸光紧紧盯着自己,令她原本的强盛的气势瞬间弱了几分。
桑青野:“好,我向阿宁保证,以后在外头绝对不再胡说。”
得到了他的承诺,华婉宁这才消了气,重新抬眸看他。
除了今日这事,他这些日子倒是十分令她舒心。
纵使为难,但自己布置的课业他都努力完成,还会将临摹的字帖带回来让她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