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174)
对方似乎早已比她更早一步就知道自己的行动。
这陡然升腾起的猜想让她原本冰凉的身体和几乎凝滞的血液如同被灌进了滚开的热油,她的身体微微震颤,像是突然被灼烫到了一般。
此时山间薄雾缭绕,在微凉的晨光下,少女身上水汽蒸发形成薄雾,她站在雾气中,形单影只,单薄寂寥得如同一阵凉风,似乎要化作雾气而去。
淮之注视着她的背影,微微颤动的肩膀,默然叹口气。
二人在原地等着窦太主的人寻来,不多时,董偃的身影便出现在路尽头。
他看到殷陈,松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朝她一礼,“殷姑子。”
殷陈微颔首。
董偃这才看到她破烂的裙裾和散发着白气的湿润发鬓,眸光微凝,“姑子,借一步说话。”
殷陈看向淮之,淮之点头走远。
董偃走到她身边,将这几日调查的结果告知她,“我们得到王夫人的消息后寻到此处,这几日在周围村庄排查,查到有一个妇人会常过来,昨夜已抓住此人。”
“洞中原本的布置如何?”殷陈拧拧衣袖,拧下一摊水渍。
“和现在大致一致,大约已经被清理过,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这个。”董偃将锦帕包着的一个东西交给她。
殷陈接过,那是半截玉,中空。
她眸光一滞,那是玉簪的一截,中空以用来藏针,这种方式,是阿母和姨母幼时所创。
“那个妇人在何处?”殷陈将半截玉收入怀中。
长安城外万陇麦地已经收割完毕,时有妇人臂上挽着箩筐,在田间拾遗落的麦穗。
道旁的青草业已有了枯败之势。
从长安而来的少年打马飞驰,看到她,松了一口气,驱策踏云走到她身边。
董偃和淮之齐齐蹙眉,显然二人都在他身上吃过苦头。
霍去病掠过殷陈身边的二人,调转马头与她并辔而行,“我去太主府接你,听闻你出了城。”
殷陈直愣愣注视着他,听着他戛玉敲冰般的声音,心头忽而泛起一阵酸涩。
淮之看她身边有了人保护,打马离开。
马蹄声阵阵,一行人一路疾驰,在南陵的一个庄子停了下来。
殷陈刚要翻身下马,霍去病已经将手递了过来。
殷陈俯视着他近在咫尺的脸,英挺的长眉下的漆黑眸子此刻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她的视线转移到他修长的覆盖着薄茧绑着白色手带的手上。
她身上还是昨日那身的裙裾,除了缘边的卷草纹,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身上透着水腥气,发丝凌乱地飞扬着。
他似是看惯了她的狼狈模样,仍注视着她。
松开握缰的手,将左手搭在他手心,借力下了马。
待她站稳后,霍去病不轻不重地捏捏她的手,才松开她冰冷微颤的手。
殷陈被他这股力道捏得回了神,抬眸看向他。
他眸中坚定,让她一直恍然的精神为之一振。
“那妇人就在那处。”董偃下马,指了指前方一个草屋。
殷陈与霍去病对视一眼,跟着董偃往前走去。
这庄子中静悄悄的,应当是被控制起来了。
走到草屋边上,守在边上的暗卫推开门。
屋中黑暗潮湿,妇人听到开门声响,往内蜷了蜷,张望门外,只见三人进了门。
妇人从肩到脚被捆得严实,嘴上绑了布条子,像条扭曲的虫子在地上蠕动,身上沾满了排泄物。
霍去病看到此场景,眉头轻蹙。
殷陈注意到他的反应,转眸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董偃,道:“我想自行审她。”
“若有需要便唤我,我就在外面。”霍去病嘱咐她两句,退了出去。
殷陈关上门,缓步走到妇人身边,毫不在乎满地脏臭排泄物,不紧不慢蹲下。
她距妇人很近,近到她点漆般的眸中倒映着妇人惊恐的面容。
妇人向后挪去,直至蠕动到墙边,再也无处可躲。
殷陈一双晶亮的眸子中此时盛满了叫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她抬手解开缚住妇人嘴巴的布条,抬手掐在妇人下颌,迫使她张口,细细检查了口中并无毒物,才松开手。
妇人吐出口中淌了一晚上的腥臭口水,“你是谁?抓我作甚?”
“好问题。”殷陈指间捻出一根银针,“你问一个问题,我便扎你一针;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错或不答,我扎你两针。”
“此针中的毒会让浑身生满脓疮,越疼越痒,越挠越疼,直到指甲缝里也长满了脓疮,最后受尽折磨死去时,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哦,忘了说,我唤此毒为,生不如死。”殷陈语气平静,仿佛在描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刚刚你问了我两个问题。”她说罢,将两根针往妇人身上扎去。
妇人被她悒郁似呓语的声音吓得满脸惊恐,悲声哀求道:“姑子,我只是个下人,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殷陈又往她身上扎了一针,“我还没问,你便答了。”
妇人身上涌起难以抑制的痛痒,想挠挠不到,只能左右蛹动,却不敢再开口,生怕惹恼这姑子。
殷陈漠然看着痛苦不堪的妇人,开口问出第一问,“你听命于谁?”
第93章 线索
妇人眼神躲闪,疼得满头大汗,声音变了调,又急又快道:“我的上线是个长安人,我不知他是谁,他每次来都会给我一笔不菲的钱财,让我每隔五日便给那洞中女人送吃的,不让她死,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殷陈捻动着指间的针,细如发丝的针在她指间不停转动,“是吗?难道这两年你就没有片刻的好奇,窥视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