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233)
霍去病默然不语,屋中热气驱散了他进屋时的一身寒意,猩红的木炭噼啪炸了一声。
他饮了一口热乎的热饮,下了决断,“先生,待我此次回来,便用解药罢。”
见完淳于文,他又一径往东院去。
殷陈正在屋中抄书,见他脸颊的冻伤,翻出一瓶药递给他。
他接过小陶瓶子,收到袖中。
殷陈又将窗缝拉紧,不透一丝风,打发红雪青芜去庖厨端些吃食过来。
霍去病坐在边上看她忙活,目光落到案上那卷还未抄完的书简上,她的字字形飘逸灵动又不失大气,架构舒适得当。
倒是有些今上的风骨。
殷陈将火盆推往他那边去一些,将案上书简一卷,问道:“李家近来可有动向?”
霍去病摇头,“想是上林猎场中姑子伤他较重,李蔡除了养伤上朝外,倒是并无异动。三皇子刘旦早产体弱,想必李家是想要李姝再怀一胎以防万一,补品药材倒是不断往宫中送去。”
屋外的风雪更甚,吹得窗棂微响,“今上会如他们所愿吗?”
“今上子嗣尚薄。况且,近来事多,今上暂且不会分心去管此事。”
殷陈已然隐约听到了近来诸侯国并不安宁,“郎君是要远行?”
霍去病颔首,“此次出行得半旬左右,姑子在长安须得万事当心。”
“好,那我在长安等郎君回来。”殷陈应了,琢磨着又问道:“此事若是李敢和李广可与此事有关?”
“就目前来看,并无关联,但仍须警惕。”
“郎君何时出发?”
“明日。我今夜去舅父那里,明日一早回来。”
“好。”
二人吃过饭食后,殷陈看他打马离去,转向一旁给他送来大氅的青芦,心念一动,便叫青芦也教自己做一副护膝。
青芦倒是十分用心且有耐心,但殷陈虽是个十分会施针的姑子,却对女红一物一窍不通,她一向笑吟吟的面上也有几分挂不住,出言安慰道:“姑子不必气馁。”
“我没有气馁啊!”殷陈眨眨眼看向她。
青芦认命教授,看着她将手指头扎出十几个洞终于将一副护膝做好,欣慰一笑,不忍打击她,“姑子还是,很有天赋的。”
殷陈可没甚自觉,听不出青芦话中的揶揄,拿着那副护膝对着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显然满意得不得了。
——
霍去病打马到了大将军府。
两年前,卫青妻亡故。
卫青封了大将军后,陛下做主赐婚大将军和平阳长公主。
平阳见是他,忙将他引到屋中,“这雪下得可大哩,瞧你这落了满身,等会儿化作水该冷了,且进屋去将大氅脱下来烘干。”
几个丫鬟忙过来想为他解下大氅,霍去病抬手制止,自己将大氅解下递过去,“请问公主,舅父在何处?”
平阳面色在他这声公主出来时变了一变,很快平息下去,道:“在书房中呢。”
霍去病遂与平阳告了辞,去寻舅父。
平阳看着他的身影远去,无奈道:“这孩子,竟还不愿意唤我声舅母。”
霍去病行到书房门口,忽见舅父门外的仆从中多了个眼生的,看向任安。
任安朝他一笑,推开门,“大将军正在屋中等着君侯呢,君侯请进。”
风雪灌进屋中,吹得案边灯摇曳不定,卫青坐在案前写字,抬头看向来人,“来得正好,我新写了一赋,快来给舅父瞧瞧写得如何?”
霍去病看了任安一眼,任安遂寻了个藉口带着几个仆从走了,屋外只剩二人守着。
他回身将风雪关在门外,走到案边去看舅父写的赋。
将眉一挑,“闻舅父近日常与司马相如讨教,想来果然是天赋问题,舅父者这赋写得,既无韵律,也无磅礴气势……”
他话还没说完,卫青已经一巴掌打在他肩膀上,“好你个小子,几日不见胆子肥了,连舅父也敢打趣了!”
他连忙讨饶,舅甥二人闹了一阵,他才沉声说起正事,“陛下交予我一个任务……”
他说着,将卫青置于案上的匕首抽出,与舅父打起眼色。
卫青一面应着,一面悄步走到门边。
霍去病率先将手上匕首掷出,匕首如箭矢飞出,只听门外一声闷哼,血色溅在门上。
卫青一脚蹬开门,门外那人冷不防被踹下石阶。
卫青抽出插在门上的匕首,一下子扑向那人。
那人眼眸一利,立刻滚身闪躲,血色在白莹莹的雪上染了一地。
霍去病踱到门边,颇为散漫往门框一欹,“舅父可悠着些,别将他打死了。”
卫青一脚踢在那人腹部,揪着那人衣领,将他看了一番,“淮南王竟派这等人来刺杀我,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那淮南国细作却手腕一翻,将手中物什猛地拍向卫青背上。
霍去病将腰间玉佩摘下,往那人手上猛地掷去。
那人只觉手腕一麻,手上登时没了力气,手上物件落入雪中。
卫青看向那根落在雪上几乎隐去的细针,神色顷刻变得严肃,看向外甥。
任安带着仆从过来,将此人押走。
霍去病这才道:“丞相府也抓了个细作,公孙丞相险些被那细作毒害了。”
卫青将匕首地上的玉佩和银针拾起,看向靠在门边的外甥,“淮南王这是想趁这次大雪对长安发难。”
霍去病神情亦是严肃,“陛下让我带兵前往淮南国一趟。”
卫青将玉佩和针递给霍去病,“先生可给你诊过脉了?”
霍去病捻过那根如发丝一般的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