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241)
榻上霍去病的脸竟与那入梦少年慢慢重合。
她努力压下那颗几乎要跳出胸口的心,静下心来听脉。
脉息微弱,稍按则无。
这是她学习的第一个脉象。
阿母曾给她编了歌谣让她记住如何诊脉。
她此刻竟有些记不起来,嘴里不断嗫嚅着:“首分浮沉、二辨虚实、三去长短……”
这个脉象,是她从不会诊错的脉象。
她整理好思绪,又看了他的舌苔,眼球。
拿过痰盂,观察这几日他呕出的血。
明显的中毒之症,究竟是何毒?
究竟是谁下的毒?
她出门去问亲卫,亲卫将那日城门之事告知她。
“刘迁真的这样说?”
“此前你们可见过刘迁?”
“并不曾见过。”
“军中之人都是信得过之人?”
“能接触君侯的,也只有信得过的人。”
殷陈听罢,道:“带我去见刘迁。”
“殷医者,他如今还是个重犯,自刎后被救回来,还处于昏迷中。”
“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殷陈目光若锋刀。
亲卫乍然瞧见她眼神,心中悚然,带她去往关押刘迁的宫殿。
淳于文待她走后,才去到屋中查看霍去病的症状,心道果然是中毒连带着旧疾一起催发了。
他手上的手带被拆下了。
淳于文叹息,终究,她还是发觉了。
“你知道这几日发生的事吗?李广利这小子居心不良,日日都跟殷姑子待在一起,你再不醒过来,她就要被别人抢走了……那李广利虽然生得没你俊朗,但是个很能说会道的郎君,极会讨姑子欢心,你这般沉默寡言的小郎君可争不过他的……听闻淮南风景秀美,老叟这一路都没来得及看风景,小没良心的臭小子竟还敢躺在这里……”
他口中的臭小子仍旧静静躺在床上,任由他聒噪,他从前明明最不喜聒噪的。
长大了,竟也会忍了。
淳于文长呼出一口气,“这回你欠我的可还不清了,不醒过来的话,我可要让小姑子替你还的。你也不想她被我奴役一辈子罢。”
赵破奴在屋外听着屋中淳于先生的絮叨,眼眶泛红,默默转身出了院子。
他想起初遇霍去病时,那个倨傲十六岁小郎君站在他面前,下巴一抬,“你叫赵破奴?”
赵破奴瞥了一眼这个身形单薄盛气凌人的少年,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
“我瞧赵军士并不像旁人说的,果敢英勇恐怕只是无稽之谈。”少年矮了他一个头,口中说出的让赵破奴心中怒火激增。
赵破奴转身蓄力一拳挥向少年面门,他的拳头大如铁锤,带风砸向眼前人面门。
在拳头几乎抵到面门时,少年抬手,手心向外,竟直接握住了赵破奴的拳头。
赵破奴没料到自己全力打出去的一拳竟被他一下制住,想收拳再打,手竟被死死扣住。
少年心不在焉开口,“此拳出得迅速,可惜……”
“可惜甚?”赵破奴索性不再抽手。
“可惜空有其表,杀伤力远远不够。赵军士再这般下去,恐难成大器。”少年长着一张十分出众的脸,白皙无比的脸上缀一颗灰色泪痣,这张脸的主人偏是个说话欠揍的小郎君。
赵破奴天生高头大马的个子和一副不好惹的凶恶面相,整个营地没几个人敢惹他。此时竟被一个小鸡崽一般的小郎君教训,心中别提有多气恼了。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几个正在训练的新兵频频看向此处,少年松开赵破奴的手,“我乃嫖姚校尉,你可愿跟着我?”
嫖姚校尉?那个天子亲封的嫖姚校尉?
赵破奴揉着手背,“校尉不是说我难成大器?”
“跟着我,保你功成名就。”
赵破奴啐了一口,捡起边上的戟往训练场走去,道:“霍校尉好生带着你的几百精兵去沙场玩,我可没空跟小孩子闹。”
霍去病轻笑一声,自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把刀,挥刀砍向赵破奴。
赵破奴忽觉背后一凉,将长戟举起,回身横档刀锋,他虎口一震,这少年力道之大,此一击竟让他小臂震得发麻。
“搞偷袭?”赵破奴使力推戟,咬牙看向少年。
“兵不厌诈咯。”霍去病也使力往下压刀,笑道。
赵破奴脚下一转,借着腿长优势扫向霍去病下盘,他的速度极快,一般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撂倒。
未料霍去病竟抬脚顶住他的膝盖,横截住了这一脚。
远方卫青正与手下校尉走过来,看见场上两人拳脚刀戟挥得生风,他看了一眼,“那与去病对打的是谁?”
一校尉往那处看了一眼,拱手相告,“是骑营的赵破奴,他是九原人,从小便混迹匈奴地界,去年逃回汉地。属下看他资质尚可,又会训马,便将他放在骑营。”
卫青站在原地看着二人,“他既自小长在匈奴地,应当对匈奴地形有所了解。不知这小子在何处听了闲话,定是来要人的,将人给他罢。”
校尉称诺。
卫青又将话题放在军营事务上,几人逐渐走远。
这边二人已是满身大汗,他俩对过数十招,赵破奴逐渐落了下风。
赵破奴躲了他迅猛一刀,惯性退后几步,勉强稳住身形,累得气喘吁吁,“嫖姚为何寻我麻烦?”
霍去病转了转手腕,笑道:“我并未寻你麻烦。我只是想要你跟随我。”
赵破奴借坡下驴,“好哇,我有两问,若嫖姚能答,我便跟着嫖姚。”
霍去病点头,他丢了刀,拍拍身上因打斗而沾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