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434)
可这缕风实实在在地为他停留,为他故步自封,几近弥散了。
他仍立在紧闭的门前,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来女医欣喜的声音:“恭喜公主,是个小公子呢。”
门开了。
他拦住一个女医,“公主如何?”
“君侯且稍候。”
女医将襁褓中那个皱巴巴红通通的孩子抱给殷陈看,殷陈瞧着他,眼神中露出一丝柔软。
原来,这便是她的孩子,她切实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含义。
疲累和疼痛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她嚅动嘴唇,勾出一丝笑,“阿母瞧瞧,他生得像不像我?”
心骤然一紧,阿娇本以为她将自己当成了义妩,可她现在清醒着,脱口而出,仍唤阿母。
欣喜溢于言表,她抽空瞅一眼那襁褓,眉眼处生得极像霍去病。
她也违心道:“自然像你。”
殷陈再次醒来时,看到了霍去病的脸。
他面容犹带着倦色,下巴泛青,新生胡茬冒了出来。
她总打趣他的胡茬总在夜里偷偷生长,分明睡前还是清爽的模样,第二日她便会被他的胡茬蹭醒。
她抬手按在他的面上,“怎的如此憔悴?”
霍去病按住她的手,他的胡茬在她手心蹭蹭,生了些痒意,“辛苦闯闯了。”
“见过孩子了吗?”
霍去病点头,“堂邑翁主和义医者在照看着。”
殷陈放下心来,又道:“阿稳可知伍被被软禁于宫中之事?”
“今上不会轻易杀了伍被,但他此举摆明了是要留着李蔡。”
“他下旨召回舅父,是要让舅父来对抗李蔡吗?”殷陈坐了起来,仍下意识去扶住后腰。
霍去病没有说话,单手拿过边上的软包凭几让她倚靠着,起身倒了杯水喂到她唇边。
殷陈低唇抿了一口,“什么时辰了?”
“夜大半。”待她饮完,霍去病将水杯放回原位,“没错,义太守会是一把制衡丞相的刀。”
只是这把刀,本是属于陛下的,可如今却因为她,与外戚产生了斩不断的联系。
得到陈长公主平安生下小公子的消息,刘彻盯着那薄薄的缣帛,面上竟浮现出一丝温情。
只是那抹转瞬即逝的温情太过短暂,让人疑惑,是否是假象?
元狩四年的暮春多雨,院中芭蕉却在春雨中显得更青翠欲滴。
院中的梨花谢了,转而结了拇指大小的梨。
阿娇整日窝在公主府,在淮之多次面色冷硬地站在院中提醒她该回长门了时,她终于不情不愿地起身。
那只小猫在淮之腿边蹭了蹭,淮之面上露出一丝笑,还是别扭地看向边上的梨树。
“阿婴阿婴,我过几日再来瞧你,可不许忘了我。”她戳戳襁褓中那小团子娇嫩的面颊。
孩子还未取名,乳名倒是有了,叫做阿婴。
可那样小的孩子,只会一脸无辜睁着眼睛看她,小手在空中乱抓了一下。
说罢她又去抱抱殷陈,母女二人没有言语。
殷陈嗅着她身上熟悉的白木香香气,她初入椒房殿,嗅到的便是白木香。
原来,那是阿娇身上的气息,那么温暖。
于是她唤了声,“阿母。”
阿娇轻轻揉揉她的脑袋,“好好养着,阿母过几日再来。”
这几日来瞧她的人络绎不绝,殷陈懒得应对,卫少儿这时便承担起了这八面玲珑的作用。
这位名义上的君姑与她并不亲昵,殷陈却极为感激卫少儿为她所做的一切。
义纵回到长安已是五月上旬,蝉鸣的声响逐渐占据了长安逐渐炎热起来的夏日。
他进入宣室殿述职,刘彻称赞一番这些年为定襄太守的功绩,升任其为左冯翊,择日就职。
义纵接过旨意,出了宣室殿,望向长安湛蓝如洗的天际。
从义中郎到左冯翊,时隔十三年,他又回到了长安。
命运这条长线,将当年所有离散之人都召回了长安,他是手上沾满了鲜血的酷吏,他本就没期待能得个善终。
回望这数十年,他年少与张次公抢劫为盗,后又因次姊受王太后宠幸而拜为中郎。
蝉鸣声中,他一步步走下前殿的台阶,正巧遇到面若冠玉的少年郎。
那少年朝他一礼,“恭贺左冯翊。”
义纵瞥了他一眼,身着宦臣的服饰,面上却没有谄媚,若非这身衣裳,他还以为是某个侍中。
义纵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继续步下白玉石阶。
李延年回眸看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继续往前走去。
第219章 解惑
李蔡大病了数日,终于好转。
他心中有些困惑,若陛下已经得了他与淮南王勾结的证据,那此刻他应该在廷尉狱中。
他是曾有些物什遗落在了淮南,所以才会冒险让那人去取。
可将要在刘迁处获得消息时却为殷陈撞破。
他开始对这个胆敢混入上林刺杀他的少女有了忌惮,也真正算是有了兴趣。
一个聪慧的少女,她合该与他共享这个秘密。
于是他处处算计她,不惜露出一点破绽让她抓住,引诱她一次次将要看透他,却发现是迷障。
可事到如今,事情好似超出了他的预料。
对于这场持续了数年的游戏,他突然觉得失了兴致。
于是,元狩四年的初夏,在李蔡推开窗瞧见湛蓝的天际掠过一只飞鸟时,开始了。
下昼,李蔡看到新上任的左冯翊。
与李蔡相反,义纵生了一张不算和善的脸。
李蔡一拱手,笑道:“还未来得及恭贺义左冯翊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