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寒之息充斥在了每个角落,云挽尚未反应过来,就有数道冰链向她击射而来,她躲闪不及,手脚很快被缠住,那些链条猛地一拖,她便重心不稳地向下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传来,她落入了一个微冷的怀抱之中,铁链再次缠绕而上,又一条条绷紧,将她悬空吊了起来,那冷硬的触感迅速挤压到没有一丝缝隙,她也再没了挣脱开的机会。
“不要碰我!”云挽好似是第一次用那样恶狠狠的眼神瞪着沈鹤之。
沈鹤之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他很快用胳膊揽住她的腰,将她微微向上托起,令那来自冰晶寒链的力道不至于将她拽疼。
随后他的手掌就轻捂上了她的双眸,也遮住了她那有些伤人的眼神。
“我并非想伤害你,”沈鹤之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今日强行带你来此,是想帮你处理心魔......”
“我知你如今厌恶我,但不管如何,也不要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先让我帮你将心魔祛除,待那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
许是因他的语气太轻了,云挽几乎觉得他带了几分讨好之意,这个认知让她有些吃惊,而那捂在她双目之上的手也很快拿开了。
他没再看她的眼睛,也可能是不敢看,但他的手却下滑压下,最终停留在了她腰间的系带上,在片刻的犹豫后,他的指尖勾了上去,将她的衣带一点点解开。
第046章
云挽原本便没穿外衣, 那层薄薄的布料从肩头滑落后,赤色的胸衣就将柔软的曲线勾勒得清晰。
四周太冷,裹来的寒气令她不自觉瑟缩。
“你、你要做什么?”云挽的声音中已没了恼怒, 只剩下不安与恐惧。
沈鹤之的视线倒是并未在不该看之处多作停留, 他的目光亦是一片清明,不带丝毫旖旎之意。
他很认真地对她解释道:“魔气隐于经脉, 夹杂在灵气之中逆流, 需得先通过穴位挑出聚拢, 方能一齐抽离祓除......”
略作犹豫后, 他又补了一句:“隔着衣衫会感知不清, 易有遗漏之处。”
这便是一定要解下衣衫的原因了, 但云挽仍是惊慌的,而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也让她觉得羞耻, 面前之人却在此时缓缓抬起手, 一点点向她伸来。
在那并拢的指腹即将触碰上她时,她总算恍然回神,做出了反应。
晶霜冰链在她的挣扎之下“哗啦”作响,她用力拧开头,努力想要逃离。
沈鹤之悬在半空的手微僵了僵, 但他最后还是压下手腕,精准而坚定地轻点在了那片雪白侧颈的穴位之上。
“别怕,”他放缓了语气,“不会很疼的。”
那声音太温柔了, 是一种鲜少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温柔得几乎像在哀求, 陌生到有些蛊惑。
云挽不禁停下了动作,一双蓄着泪的双眸微微上抬, 略显愕然地望向了他,泪珠也随着她的动作从眼角滑落,顺着下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鹤之抿紧了唇,他再没看她,只垂眸紧盯着手背上的那滴泪,难得显得有些狼狈。
这方被晶霜冰链包裹的天地很冷,每一次呼吸都像被冻凝住了,天空中甚至有片片雪白的霜花飘落,云挽便第一次觉得,沈鹤之的手......竟是暖的。
那生着剑茧的指腹触之粗粝,顺着颈间的穴位点下后,又沿着经脉游走下移。
云挽的呼吸陡然变重了,她也再没了去想其他的余力。他说不会很疼,却仍是疼的,甚至于这份疼痛还是在被四周那股寒气刻意压制后的结果,就好像经脉被人掐在了指尖,一寸寸捋过碾压,其内的每一缕灵气都被慢慢挑拣,她被他握在掌心,做不出任何反抗的行为,丹田内的灵气自发运转着想去抵抗,却又被那些缠在她身上的晶霜冰链轻易阻挡住,于是不过片刻,她就出了一身薄汗。
云挽紧咬着嘴唇才克制着没发出声音,太狼狈了,狼狈又耻辱,没有衣衫的阻挡,她的所有反应便尽数暴露在了沈鹤之面前,而更令她感到窘迫的是,也许因为面前之人是沈鹤之,她心底竟并不觉得厌恶,甚至能从那份辗转碾压般的疼痛中体会到一种极快慰的滋味。
她被两种矛盾的情绪反复拉扯着,不上不下,连肌肤之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绯色。
恍惚间,她注意到了沈鹤之覆来的那只右手。
在他的手背上,有一片极为严重的烧伤,云挽认得那伤,与她右手上的一般,均是来自地火,只是因她佩戴有那件护身灵器,便只受了三成的伤害,不似沈鹤之这般望之触目惊心。
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那伤口上并未上药,他也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云挽知道这处烧伤是沈鹤之为救凌苏苏,探手入地火造成的,这让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曾用这只手抱过凌苏苏、为她疗过伤,如今却又将这只手放在了她的身上,用这般极致的方式触碰她......
他凭什么?
他......
云挽的思绪突然顿住,而今日在锻剑锋发生的那一幕则又在她脑海中浮现,她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那时赶来的沈鹤之,分明是用左手抱起的凌苏苏,而他的右手却握着无霜剑,最后受伤的怎么可能反而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