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之的心彻底乱了,眼前也变得朦胧,他昏昏沉沉地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更不知正被他深吻之人到底是谁,他只知他的所有情绪都因她而动,分明是他在向她索取,可却又是她在掌控着他。
而不知是否因他突然的疯狂,原本抗拒着他的少女竟再忘记了挣扎,顺从地任他施为着。
那份的温热而紧密地挤压,偶尔因青涩而微嗑来的疼,每一寸都让他着迷,让他浸在这份温柔的濡湿中反复汲取,连带着那些被混乱的剑气引起的疼痛和失控都逐渐减轻。
云挽也是茫然的,她从未被谁如此发狂地痴缠过,鼻息中漫开的血腥气令她有些窒息,她再想不起来恼怒,只惊慌不已,心脏狂跳。
她不明白他为何会露出这样可怕的一面,陌生到让她想要逃离,她下意识想唤他,想求他放过自己,可每一次试图开口,都会将他迎入更深邃之处。她伸手去推他,但手还未触上,便被一把扣住,按至了头顶。
云挽觉得沈鹤之在欺负她,可她甚至不敢挣扎,那份侵入太极致,任何反抗的动作都是无用的,反而会去加深那些触碰,好似她在主动回应他一般。
锁链将两人紧紧束缚着,云挽便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他沉沉地压住了,每一次的心跳都深深交织,再难与他分离。
本就只是披在肩的衣衫完全滑落下去,他身上有些冷硬的衣衫也毫无阻拦地贴来,带着丝丝凉意。
云挽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她反抗不了,而令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此时对她所做这些,并不让她觉得厌恶,她喜欢他的气息,是只有在这般深吻之中才能品尝到的,藏于那股冷木香之下,真正属于他的味道,如月光般的清泠宁静,只是此时因沾了血气,便莫名地热烈,她不得不承认,她正在不可抑制地为他而情动。
可这份情动又让她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她沉浸其中,又倍感痛苦,毕竟此时与她亲密之人,既是她心之所爱,亦是别人的未婚夫。
云挽不明白沈鹤之到底在想什么,他亲口说过要与凌苏苏结为道侣,也亲口承认了凌苏苏才是他的挚爱,可他现在为何还要这般对她?
他又不喜欢她......
泪水又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眼角淌下,沈鹤之似是有所察觉,动作也停了下来。他放开了钳着她手腕的手,轻托起了她的脸颊,而他的吻再次印下时,却一点点吻干了她的泪痕。
他咬上她的耳垂,又埋入了她的颈窝,力道很重,每次都会落下一道红痕,带着隐约的疼,那逐渐延伸而下的触碰让云挽一下子紧张起来,随后她却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惊醒。
她清晰地发现,自己体内的那股逆流的灵气已全部被清理干净,或者更准确来说,是被完整地转移到了沈鹤之身上。
她重新睁开眼,看向身上的青年,也终于注意到了他的异样。
他的眼眸很近,瞳孔中流淌着猩红之气,他似是在看她,但双目根本没有聚焦,而在他鬓角间,更是有血色的魔纹若隐若现地闪烁着。
所有的旖旎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云挽如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终于明白,沈鹤之对她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他是受到了魔气的侵蚀,才会露出如此疯狂失控的一面。
云挽心底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但迅速轻微到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而紧接着,她便生出了一种令她手脚发凉的恐惧。
她不知道沈鹤之此时的模样,到底是被她的心魔影响了,还是来自厄骨的魔气被诱发了出来,抑或两者都有。
她更不清楚这会造成怎样的后果,他会就此堕入深渊、万劫不复吗?
云挽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当初在觐仙镜中所见的场景。
难道那时所发生的,便是此时所见?沈鹤之是为了她,为了帮她祛除心魔,才走向了那个结局吗?
“师兄......”她颤声唤他,“你还认得我吗?我是云挽......”
青年看着她,又好似不是在看她,他那充斥着猩红魔气的眼眸倒映着她的脸,却并无任何反应。
云挽的双手被他钳制着,身上又被晶霜冰链捆绑,无法调动灵气,更不知该怎么帮他。
“师兄,你看看我,我是云挽......”
她仰起头,轻蹭上他的脸颊,似是想用这种方式唤醒他。
这举动好像真的成功安抚了他,沈鹤之竟再次低头,轻含住了她微有些红肿的唇,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而那压在她手腕上的手也终于松开,云挽连忙抬起胳膊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回应他的吻。
她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了,但这般做似是真能让四周混乱激荡的剑意缓和下来。
云挽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变得局促,这样合情合理地亲吻拥抱他,虽说是在安抚他的情绪,她又怎会没有私心?
她说不清是慌乱还是羞怯,抑或是觉得愧疚,脑海中却莫名冒出了些零碎的念头。
鬼使神差之下,她贴着他的唇,轻声问他:“你还记得凌苏苏吗?”
当她念出这个名字的瞬间,青年的动作猛地停住了,他松开了她的唇,扶在她腰间的手也卸下力道,那双始终未聚焦在她身上 的眼眸竟泛起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