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强忍着,他几乎要咳出血了,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他怎么能这么爱她?还是说只是受到了炼情剑的影响。
沈鹤之觉得很痛苦,从未有过的痛苦,比被她背叛,被她亲手挖出灵骨还要强烈的痛苦。
“你可以伤害我,但是你不该、不该那样对她......”沈鹤之的声音都在克制不住地发抖。
有苏濯灵似是无所谓地笑了一声,只是下个瞬间,点住她咽喉的无霜剑竟猛地倾斜,一剑扎在她的侧腰,直将她钉在了地上。
有苏濯灵猛地瞪大了眼睛,这是自他出现以后,伤她最重的一剑,即使仍不是杀招,却也令她立即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沈鹤之的脸色同样变得无比苍白,他向后退出几步,身形都有些摇晃不稳,随后他竟不受控制地吐出了一口血,但他也不再理会有苏濯灵,而是转身将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云挽抱起,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第092章
沈鹤之沉浸在一份极致的痛楚中, 心脏像是被架在炙火上灼烤,又好似正被人一刀刀的凌迟,每一寸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痛感。
他知晓这是因他重伤了有苏濯灵。
若非是为了云挽, 最后那一剑, 单凭他自己,是绝无可能下得了手的。
也是因为云挽, 他才能强忍着这份痛苦, 一直支撑到现在。
沈鹤之不禁垂眸看向了怀中的少女, 洁净的衣衫和雪白的皮肤皆被黑袍遮掩着, 但他却仍觉得不够, 便又将黑袍裹紧了几分, 也将她更紧地拥住,仿佛稍松懈一分, 她就会被旁人抢走, 会被肆意伤害。
“云挽,”因强烈的痛楚,他的声音都沙哑发颤,但他还是极力隐忍着,“我不会再将你一个人扔下了......”
那时缠魂扣突然被触发, 他才意识到她并未离开归墟海,而当他发现缠魂扣的位置竟在庭花楼时,他惊惶得险些连剑都拿不稳了。
恼怒,担忧, 愤怒……无数情绪冲击着他,他不确定最坏的情况是否已经发生, 那些可怕的画面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翻涌。
他一路赶往庭花楼,只想将所有伤害她之人都斩于剑下。
再之后, 他便看见了——浸在水中,被一群男人围着的云挽;和坐在一旁,笑盈盈看热闹的有苏濯灵。
那一刻,沈鹤之只觉呼吸急促、气血上涌、五脏六腑都好似拧成了一团;三魂六魄也直冲而出。
有苏濯灵背叛他;伤害他;甚至剜走他的灵骨;羞辱折磨他,他都可以不在意,可她怎么能那样对云挽?
他几乎克制不住心底的杀意,即使那份杀意与心底的本能相冲,他也终是有了对她挥剑的力气。
也是那一刻,沈鹤之后悔了,他后悔那时没答应与云挽一起走,也后悔自己两次拒绝了她的亲吻。
他彻底醒悟过来,在这世间,云挽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之人,若她当真出了什么事,他也绝不可能独活,甚至连厄骨他都可以不在意,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为她复仇,再陪她一起去死。
他的所思所想;他的爱与恨;甚至是他的性命,与她相比都是不重要的,他已经没办法再放开她了,哪怕她稍离开他的视线,他都会惶恐不安。
不管是只做她的师兄,亦或是她希望他成为她的爱人、作她的道侣,凡是她所希望的,他都不可能再拒绝,只要让他留在她身旁,只要让他守着她,他怎样都无所谓。
沈鹤之其实不知道这份情感是否能算作男女之情,但他的确深爱着她,那份爱意甚至凌驾于一切之上,让他此生都无法割舍。
此时的云挽已失去了意识,却又在情毒的折磨下,不停往他怀中蹭,她的唇便也似有若无地贴上他的下巴脸颊。
如此的撩拨,让沈鹤之的呼吸都变重了几分,但他又极度的冷静,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克制。
郊外隐蔽的山洞内,冰霜很快覆至了每一处,又不停蔓延,将洞外的枯树林都笼入其中,而这片冰雪之下的魔气也在一瞬间被驱逐了出去。
沈鹤之把黑袍铺在了地上,又将少女轻轻放了上去。她似是以为他要离开,竟急迫而惊恐地攥住了他的衣袖。
“别走......”少女的声音很软,带着隐约的痛楚,像无意识的呓语。
沈鹤之连忙回握住了她的手,安抚道:“我不会走的,再也不走了。”
她又安静了下来,却仍不安稳,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宣泄口,不停地想往他怀里钻。
沈鹤之早便看出了她被人下了相思吟,也知晓她此时想要什么,在略微的停顿后,他终是伸手开始剥她的衣衫,但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是极致的镇定,又好似是极度的理智,但那搁置在一旁、微微轻震的无霜剑,却又暴露出了他心底那份几乎压不住的疯狂情绪。
沈鹤之并不平静,因为他对她本就有着一股强忍着的渴求,此时这般,便仿佛是给了他一个可以心安理得占有她的机会,可他却并不能做到心安理得。
那份担忧,他难以形容,就好像是担心自己是不够虔诚的信徒,担心这般行径会亵渎了她,若是可以,他绝不愿在这种情况下与她结合。
阻碍完全除尽后,他也慢慢覆了上去。
云挽曾两次向他索吻,但都被他拒绝了,而这一次,他却主动地、坚定地,一寸寸俯身贴近她。
先是抵上她的额头,又是触上她的呼吸,随后他终是吻上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