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并未有太多耽搁,她很快就重新回到了寒流的核心,那最外围一直与魔气抗争的剑气明显变得有些不堪重负了。
在她布置剑阵的之时,星机宫和药仙宫也闻讯派人来帮忙,只是谢绮眉和扶向柔仍不知所踪,便只能由门内长老领着弟子前来。
星机宫最擅长阵法,他们在得知了云挽的计划后,立即就率弟子在望仙道外设下了一道道的封魔禁制,作为最后的保险。
这时,阮秋楹终是支撑不住,在无霜剑又一次斩来后,她便不慎受伤,从空中坠了下去。
有苏濯灵不免有些焦急,她隐约能看出这些昆仑宗门似是在准备着什么想对付他们,但她却猜不出来他们具体要做什么,只是刚刚在看到云挽后,她隐隐有些不安。
崔见山的面容愈发严肃,他捏着手中的掌门令,正欲通知那些布阵弟子前来围困沈鹤之,便见一道剑光突然从斜下方击射而出,直奔沈鹤之。
极为狠戾的一剑,令沈鹤之都微扬了杨眉,他的神色一直很冷,但在那一剑斩来时,他的眼底却好似多了些什么。
“云挽。”念出这两个字的瞬间,那张熟悉的脸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师兄,”云挽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昏了头,认不出我了呢。”
沈鹤之抿了下唇。
“让开,”他声音冰寒,“我不想和你动手。”
云挽却笑了起来:“若我偏不让呢?”
无霜剑当即从他眼前斩过,她努力闪避,但还是被斩断了一片碎发。
“若你执意不让,我不会再留情。”青年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剑尖也随之对准了她。
“祝姑娘,你就让开吧,”有苏濯灵竟小心地劝起了她,“沈师兄并不想杀你,也并不想对昆仑做什么,我们只是打算去归墟隐居,你就放我们走吧。”
云挽的神色有些古怪,它越过沈鹤之,看向了他身后的少女,沈鹤之却微微侧身,将她的视线遮挡,似是生怕她会突然对有苏濯灵发难。
一息的停顿后,止戈剑被猛地握紧,云挽再次提剑杀了过去。
金属相撞的声音反复震响,她所施展的招式正是眠雪十六剑,而每一式,都是从前的沈鹤之亲手教她的,如今也由他一一接下。
剑锋犀利,力道一次比一次重,一时之间,沈鹤之竟被逼得后退,只被迫防守着,未能立即发起进攻。
有些力竭的阮秋楹已被三峰长老扶起,程惠风看着空中斗在一处的两人,有些吃惊:“看这模样,沈鹤之似乎并非是掌门的对手。”
阮秋楹却面露忧色地摇了摇头:“掌门的剑术其实比我还要稍逊色些。”
沈鹤之如今这般,倒像是有些对她下不了手。
她略有些茫然,堕魔之人也会手下留情吗?
若沈鹤之当真还念着过去的情谊,或许可以借此将他引去飞泠涧。
但阮秋楹并未来得及再多考虑,云挽就做了一件令所有人大惊失色之事。
她竟迎着沈鹤之的剑,用以伤换伤的方式,拼着左肩被刺穿,直接近了沈鹤之的身,随后她一把掐住了有苏濯灵的后颈,将她猛地提起,手中之剑也顺势压在了她的脖子上。
有苏濯灵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后,嘴就被云挽的手死死捂住了。
她身上的穴道很快被封住,只能任由云挽擒着,做不出任何反抗。
众人皆面色大变,在他们看来,沈鹤之既是为有苏濯灵堕的魔,那赤狐若有何闪失,他必定会变得更为疯狂失控。
正是因着这份忌惮,他们也从未想过要对有苏濯灵出手。
沈鹤之的神情也果真变了,那双眼睛凌厉地锁在了云挽身上,充满了杀气与暴戾。
“祝云挽,”他咬着她的名字,“你真当我不会杀你?”
云挽却不露丝毫惧色,甚至那把横在有苏濯灵脖子上的剑竟也微微施力重压,一道鲜红的血线很快就出现在了白皙的皮肤上。
刺痛感令有苏濯灵瞪大了眼睛,她的眼底是克制不住的慌乱与惊恐。
祝云挽难道真要杀了她?
沈鹤之的神情极为阴郁,他周身的气场也发生了变化,浓重的魔气带着深深的怒意疯狂涌来,他扬起了手腕,剑光便如最锋利的雨丝,自四面八方包围罩下。
不再是那般温吞的剑招,而是不折不扣的杀招,直取她性命而来。
见到这一幕,就连下方观战的阮秋楹都捏了一把汗。
云挽抿紧了唇,打起了全部精神,要害之处是能躲过的,但其他就不好说了。
她拎起有苏濯灵,身形扭转,只是晃神的片刻,她身上的白衣就绽开了一道道的血线,冰寒之意从伤口处传来,有些疼,却也算不上太难忍。
云挽不再停留,她押着有苏濯灵,转身便向飞泠涧而去,而被彻底激怒的沈鹤之也紧随其后。
有苏濯灵惊恐又慌张,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是这样的发展,但云挽已封了她的穴道,令她连正常说话都做不到,她更是没办法开口劝说。
全力飞遁之下,云挽的速度其实不输给沈鹤之,但她还带了个人,这般你追我赶就有些凶险了,她紧咬牙关,心中不免忐忑。
但她很快就发现,飘散在空中的风雪竟在这时化作了最厚重的风,一次次对沈鹤之做出了阻拦。
这让云挽很吃惊,但随后她又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