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祝云挽!她回来!她带着她的心脏回来了!
是因她身上不知被谁施下了匿灵术,她才未能立即察觉到那份属于她心脏的气息。
这一刻,有苏濯灵终于知道为何她的少慈会是那样的态度了,他从来没爱上过别人,他只是没有看清,他只是弄错了!
有苏濯灵的手都在发抖,她几乎恨不得立即冲过去,将自己的心脏夺回来,因为只要那样,她的少慈就会再次回头。
她怨毒地瞪着云挽,带着某种难消的仇恨和不甘,她其实早就不想再对祝云挽做什么了,她甚至有时也觉得祝云挽很可怜,她也时常在想,若她再次转世,她也不介意用狐衍之术帮她想起过去,让她和沈鹤之重归于好,就当是弥补她从前犯下的错误。
更何况,如今厄骨已不在沈鹤之身上,她若诚心认错,或许也能说服沈鹤之将琉璃骨分给她一段,又或者,她再稍使些手段,与他做笔交易。
她只是想和她的少慈再次相见,也只是想拿回自己的心脏,可这一次,祝云挽竟主动抢走了她的东西,她竟来主动招惹她!
从前的她分明一直被她拿捏,甚至被她耍得团团转,她凭什么?!
有苏濯灵用最后的力气,撕下了尚还贴在嘴上的封条,又攥住了赤狐二当家的袖子。
“二伯伯,”她的声音有些虚弱,却又带着坚定,“我有苏氏的东西,断不能落入旁人之手,今日只要能夺回神树,父亲定会大大赞赏你。”
滕夫人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她看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女儿,喜极而泣。
在云挽有所反应之前,她竟主动拉着她的女儿,向云挽磕起了头,并大声道:“拜见圣女!”
这倒是让云挽露出了茫然之色,她怎么就成他们赤狐族的圣女了?
而其他的赤狐族人见了这一幕,竟也面面相觑地动摇了起来。
见神树便如见圣女,神树在何人身上,何人便是圣女,这一直是赤狐有苏的规矩。
可在这犹豫之际,那赤狐的二当家却冷哼了一声,指着云挽呵斥道:“什么赤狐圣女,此人乃是盗心恶贼,是她盗走了圣女的心,又窃取了我有苏氏的神树,她根本非我赤狐族之人,又算哪门子的圣女!”
他说着,竟挥袖对众人下令道:“将她绑回去交给家主处置!”
云挽转头向他看去,眼神更加茫然了,她根本没听说过什么神树,她连他们在说什么都听不懂,怎么就成贼了?
那些赤狐族听了二当家的话,显然是受到了鼓舞,他们纷纷亮出妖爪,向她一步步靠近而来,云挽握着剑的手也紧了几分。
而正在这时,另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白衣青年立于一片冰霜之中,寒气隐隐环绕着他,令他整个人都与这炎热潮湿的阳炎洞格格不入,而他眉心的赤色剑印也被衬得愈发锋利。
云挽看到他后,目光微动了一下。
她突然冲出来,本就违反了事先的约定,她原以为太虚剑川不会出手,她也并不想拖累旁人,却没想到这位才认识不久的“祝道友”会主动为她出头,她一时有些感激,心底也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但那位二当家却在这时露出了如临大敌之色。
“沈剑君,”他缓声道,“竟不知您也来了此地。”
第115章
有一瞬间, 云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但沈鹤之出现后,以那位二当家为首, 所有赤狐族人的确都隐隐露出了忌惮之色, 而沈鹤之身后的其他太虚剑川弟子也并未对“沈剑君”这个称呼提出异议。
云挽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许多细碎的片段也在她脑海中闪过, 比如祝妙安和其他太虚剑川弟子对沈鹤之的态度, 再比如她提及沈剑君时, 他们流露出的古怪之色。
云挽突然就觉得恼怒, 而此前那些莫名又异样的情绪也让这份恼怒愈发强烈, 甚至并不能单单只用恼怒来形容, 更准确来说是羞愤。
身旁的少年也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早就从戮心那得知, 燕少慈本就是因听说了沈鹤之是她仇人一事才孤身前往太虚剑川, 她知晓他是在担心她,可惜此时的她也是一片混乱。
“不知沈剑君有何赐教。”
二当家对沈鹤之倒是相当恭敬,想来他应是惧怕沈鹤之的实力,他看了云挽一眼,才道:“此人身上携有我赤狐圣女丢失之心, 和关乎于全族命运的神树青狐神丘,我们自当是要将她带走,由家主来处置她。”
沈鹤之却已几步走来,挡在了云挽身前。
“这位姑娘是我们太虚剑川的座上宾, 岂容你们随意发落,”他语气冷淡, 却带着不容置喙之意,“有苏道友若有异议, 便让你们家主直接来太虚剑川吧。”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了二当家身后的有苏濯灵身上,那双冰寒的眼眸中,也出现了最直观的杀意。
“或者,”他启唇道,“你们也可尝试从我手中抢人。”
气氛一时变得剑拔弩张,有苏濯灵下意识就捏紧了拳头,她有些惊恐地往后缩了缩。
在沈鹤之现身的一瞬,她就明白她是没办法在今日抢回自己的心脏和神树了,也更没办法对祝云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