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爱他也没关系,她想要爱谁都可以,只要她高兴就好,他......只想让她高兴,哪怕永远也无法得到她......
这些痛苦,他一个人咽下便好,他会一直默默守着她,直到他死......
扶向柔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上也冒出了一层汗,为燕少慈续琉璃骨的过程耗时竟比剥离灵骨还要久。
燕少慈双目紧闭,不知不觉间,他的眉宇间便隐隐浮现出了一股黑气。
沈鹤之意识到不对时,扶向柔已被一股巨力震飞,他重重撞在了门上,又跌落下来昏迷了过去。
这股力道很重,若非屋内早布了阵法,恐怕这一下,甚至能将整座竹楼都震塌。
骤变突生,那盘坐着的少年也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他那双眼睛却不再是漆黑之色,反而变得赤红,他的面庞上也随之浮现出了猩红的魔纹。
沈鹤之的目光沉了下去,他迅速就判断出了是怎么回事。
琉璃骨乃先天之物,天生克制魔气,理论上来讲,身怀琉璃骨之人是一生都不会受心魔所扰的。
所以某种程度上,琉璃骨算得上是厄骨的克星,也正是因此,在燕少慈身上的厄骨感受到琉璃骨的气息后,便做出了最后的反扑,燕少慈便也出现了堕魔的征兆。
琉璃骨已续入了他身体中,却未完全融合,而厄骨如今想做的,就是在琉璃骨真正生效之前,彻底控制燕少慈的身体,令他变成天魔降临的容器。
那双血红的眸子慢慢掀起,最终凝在了沈鹤之身上。
“沈鹤之,沈剑君......”他念着他的名字,眼底是一种莫名而戏谑的笑。
厄骨想要令天魔降临,自是需要努力诱发燕少慈的负面情绪,从而于其中汲取力量,沈鹤之要做的,便是在琉璃骨完全融合前,尽量稳住燕少慈。
“你想说什么?”他看向他,这般问道。
“我想说什么?”燕少慈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看不出来,我其实一直嫉妒你。”
沈鹤之目光动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
“这不是很容易想吗?因为你什么都有,可我什么都没有,”燕少慈道,“你永远光风霁月,是众人敬仰的沈剑君,我却怎么都比不过你。”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缘法,为何一定要与我比?”
“那还不是因为!”燕少慈竟猛地瞪大了眼睛,眼底充斥着血红的怒意,“因为你喜欢云挽!”
沈鹤之藏在袖中的手猛地颤了一下,他没想到燕少慈会突然这么说,他神情间的那份平静冷意也终是再维持不住。
他这副模样让燕少慈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得极为猖狂。
“沈剑君啊沈剑君,我哪哪都不如你,可偏偏云挽就是选择了我......”
少年的话音还未落下,一颗拳头就猛地砸在了他的脸上,他“哼”了一声,整个人也随之栽了过去。
“你为什么打我?”燕少慈脸上的笑意转瞬成了暴怒。
“你不准,”沈鹤之几乎是在咬牙切齿,“不准拿她当谈资!”
少年看着他,脸上的愤怒却突然又化作了嘲讽的笑:“沈剑君这是怎么了?这就生气了?”
“我就是要这般说她又怎么了?”他看着他,笑得洋洋得意,“她喜欢的人是我,我是她未来的夫君,你这般打伤我,她也会心疼我。”
见沈鹤之沉默地看着他,他便继续笑道:“怎么了,沈剑君?你是不是也尝到了嫉妒得发狂的滋味儿?可惜你再怎么高高在上又有什么用?你心爱的女人不还是我的吗?你连她一根手指都碰不到,她却让我亲她......”
又是一拳,这次直接打在了燕少慈的腮帮子上,打得他咳出了一口血。
他捂着嘴,却笑得格外阴森,脸上的魔纹也愈发浓郁。
“待到我与她结为道侣后,我不仅要亲她,我还要......”
“砰”地一声,燕少慈整个人都飞了出去,重重摔在了扶向柔身旁。
扶向柔倒是被他这一下给震醒了,他勉强睁开眼睛,就被眼前之景吓了一跳。
燕少慈没有理他,反而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继续打呀!”少年对沈鹤之吼道,“我倒要看看你打死我后,怎么向云挽交代!你将我打死了,她只会恨你,你会成为她的杀夫仇人,因为她爱我!”
沈鹤之紧抿着唇,他的皮肤苍白得几乎能让人看到其下青色的血管,灵骨被剥离后,又未能得到及时的调养休息,这给他造成了很大的负荷。
可他却突然抬手一招,将燕少慈的那把刀丢给了他。
“出手,”他道,“跟我打。”
“什么意思?”燕少慈握住了刀柄,并无动作,“我又不是你的对手,你是想借此羞辱我吗?”
沈鹤之伸出了两只空空荡荡的手:“我不用武器,且灵骨刚被剥离,这般你都不敢动手的话,如此懦弱无能,还有什么资格被云挽喜欢?”
这话成功地激怒了燕少慈,他很快将刀一横,便朝沈鹤之猛砍了过来。
扶向柔捏着一把汗,不过他也看懂了沈鹤之的目的,他逼燕少慈动手,便是逼迫他运转体内的灵气,加快琉璃骨的融合。
待他完全将琉璃骨消化后,这股魔气自也会被压制清除,燕少慈也会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