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26)
江熙摇头:“他不是。”
林规:“你为何这么认为。”
江熙皱眉,是他的认知有限吗,为什么感觉审问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去了。“楚王无情无欲,是和尚不是吗?”
林规点点头,又问:“蒙尔还有没有问你,楚王是否碰过其他人。”
这个问题再次把江熙整懵,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林规:“因为服侍过楚王的人不止你一个,为什么他独独认为楚王与你有染。”
江熙愣了一愣,道:“大概因为我长得像他死去的心上人,他才这么说。”
林规:“你与楚王有染吗?”
江熙哑然失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为什么你也认为我跟殿下有染!”
林规:“书上如是写,以及那天你自己当着陛下的面,扯着嗓子说你与楚王天下第一好。”
江熙澄清道:“我指的是友谊……难道你们都以为是?”
林规不语,默认。
江熙:“你们该不会是信了书上所写,认同楚王是因我失掉皇位继承?”
林规点头。
天!他不过是死了十年,这帮人的思维跨度如此之大吗?
“不要开玩笑了好吗!”算了,不辨了,搞不好这就是萧郁愿意看到的结果。
林规:“试估一下,你在蒙尔还心中的重要程度。”
江熙:“一个排遣相思之苦的性I奴,不是非有不可。”
林规:“如果现在把你献给他,你愿意吗?”
江熙:“愿意。”他人生志向也不是当个贞洁烈夫,只要挨近权力中心,他自有一番打算。
……
这场审讯从申时一直审到亥时,江熙被押进一间空室过夜。
林规将审讯结果呈给萧郁,萧郁单独与萧遣分析到子时,有了对策,就是——无视。
既然兰陵笑笑死直指萧氏昏庸,那他们索性视而不见,以静制动,看兰陵笑笑死还会写出怎样歇斯底里的文字,写得越多,自曝越多。
萧郁看萧遣眼神凝重,挖苦道:“外邦的人都知道你喜欢他,他自己却不知道,你真是能装。如今他就要成为蒙尔还的人了,你是什么心思?”
萧遣没有搭话,起身离开,去往空室。
江熙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还在那件事上过不去,如果自己当时能够保持冷静有序,拿捏住蒙尔还,或许就能避免沙洲那场恶战。
他踢着已团成一坨的被子,捶着墙,悔不当初。
他突然从床上弹起来,想起鬼自逍与他说过——“月刹罗死后,圣君就得了个爱烧死别人的毛病,不论是对死犯还是战俘。”
是蒙尔还下令烧死他的吗。
以及兰陵笑笑死跟古镜有无牵扯,如果有,又是何居心?
萧遣进门,咳了一声。
江熙下床迎接,问道:“夜深了,楚王怎么还不歇息?”
萧遣:“看了审讯结果,睡不着。”
江熙以为萧遣指的是他对“双子身世”的陈述,僵硬地笑了笑,道:“这是我们之前计划好的,蒙他们的呀,殿下怎么当真了。”
萧遣:“不过是你借蒙他们的幌子蒙我罢。你处心积虑骗我。”
江熙:“殿下,我……”
萧遣神色憔悴:“不提这件事。”
江熙抬手在萧遣的胳膊抚了两下,想安慰他,又不敢说话,收回了手。
萧遣生硬地模仿他,也在他胳膊上抚了抚。
两人如此平和的状态,还是在先帝去世前。
在江熙看来,这意味着谅解,他宽了心,重新抚上去。
他余光看见萧遣又起又落、无处安放的另一只手,大胆地往前一步主动拥抱萧遣,道:“既然有了思绪,殿下就不要担心了。”
萧遣可以倾诉的人不多,或许早已闷坏,今天又经历这么一招,一定心力交瘁,格外伤神。
萧遣也拥住他,道:“都过去了,忘掉它。”
江熙:“忘掉什么?”
萧遣:“蒙尔还非礼你的事。”
江熙:“殿下不必担心我,我早已不把那当回事了。”萧遣虽然常常与他不对付,但本质善良,一些他过得去的事,萧遣反而过不去。他哄道:“林规审我的时候,我都没哭,谈笑自若。”
萧遣无言地将他搂得更紧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能与萧遣解忧的人,好像还是只有他。
他想象不了萧遣这样拥抱太后、萧郁、武德、步奖、冷安或者其他人的画面,都太过突兀,但拥抱他,却莫名合理。因为他脸皮够厚,也不忌讳。
江熙:“殿下打算什么时候歇息?”
萧遣轻声道:“我再偎一下。”
江熙:“殿下跟陛下吵凶了吗?”
萧遣:“没有。”
江熙:“殿下吃过晚膳了吗?”
萧遣:“吃了。”
江熙:“好。”
萧遣:“你当初为什么不坦诚江朦江肴是我的孩子。”
江熙:“我……不想殿下难过。”
如果让那时的萧遣知道是自己“气死”父亲的事实,他一定会崩溃发疯,逃不出愧疚自责,日复一日消磨自己。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萧遣恨自己好了。萧遣太脆弱,掉一滴眼泪他都难受。
萧遣:“可我更难过了。”
江熙将他搂紧了些:“对不起。”
这样拥了一刻钟,萧遣方放开他,走到床上:“我今晚睡这里。”
江熙:“这张床太硬了,殿下如何睡得。”
萧遣:“山洞我也睡过。”
“不行。”江熙试图催他离开,道,“那我睡哪?”
萧遣往里挪了一下,道:“够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