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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164)

作者: 广西老表 阅读记录

“我不在乎!”萧遣脱口而出,又立马收住,似有一股劲发泄不了憋在了心口,道,“他们是谁家的。”

他:“请殿下不要追究,他们原是顽劣些,我会去教训他们。”

萧遣起身走到窗前,闷闷地嗅着风。

他担心萧遣一转头发现玉堂,忙去把萧遣拉了回来:“殿下,楼高风盛,小心着凉。”

萧遣示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那气鼓鼓的背影像是在说“我不好哄了”,真是年纪越大越难伺候了。

他立刻往窗外看了一眼,没见着人影才松了口气,回到里间处理那些该死的赃物。怪不得书上说要远小人,着实害人不浅。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折腾到下半夜,检查又检查,直到看不到任何猫腻他才下了楼。

出酒楼大门时,他瞥见萧遣在远处面对着一棵树干,好像在研究什么,鬼鬼祟祟的。也不知萧遣为什么还在这,他反正是当没看见,小碎步溜了。

如今白檀跟同伴们已经搬到众生酒楼住下,偶尔发明新的菜品还是会带来给他品尝。

他回到家时,白檀已等候了半个时辰。今天她带来的点心是菊花酿汤圆,题材倒不新颖,只是将菊花碾成了馅,口味一如既往无可挑剔。

他赞了一番,随口问道:“过两天就是会试放榜的时间,虽不是殿试,但考生们都会想讨个‘蟾宫折桂’的彩头,各大馆子都在主推桂花茶、桂花酒、桂花酥这些,你们不试试做桂花馅的?”

白檀:“我原是想过的,但细想之后觉得不妥,已不是时机了,若是刚考完还好,这会子都要放榜了,落榜的人肯定比中榜的人多,失意了哪还想看到桂花这些。于是我就想着做汤圆,汤圆寓意团圆,暗示他们回头看看,读书又不是人生全部,身后还有家人可亲,更该珍惜,或许想到这他们能开怀一些。放榜当日我免费请考生们品尝,既是对中榜者的祝贺,又是对落榜者的鼓励,这样岂不好?”

他叹道:“果然还是你心细。”

白檀不是谦虚的人,大方接受了表赞,又道:“心细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我私心以为登科没什么好得意的,真才实学的人落榜才教人惋惜。”又补充道,“你除外,你们家除外。”

他好奇:“似乎你不信服科考。”

白檀:“我生在那样的地方,多多少少是听到一些的。都说读书好不如路子野,读得多不一定考得中,考得中不一定能挣值钱的官,挣得了值钱的官不一定混得下去。只有这个到位了,才能平步青云。”

她隐晦地做了个掏钱的手势:“那些将军在府上养成百上千的门客为自己出谋划策倒可以理解,毕竟擅武不擅文,补拙嘛,可那些科举出生的文官,官职再小也养着七八个门客,给自己写文章写奏疏,甚至处理公务。这就玄妙,如果科举选出来是这样的人,那何不直接让那些门客中榜?我曾陪过一个贡士吃酒,他连大齐历代君王的名号都不知道,是不是很可笑?武试都那副德性,科场……”她含蓄道,“可能也有一两个滥竽充数。”

他沉默了。是不太干净,刚才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贿赂发生在他身上。

白檀:“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子会打洞。科举再不是读书人的青天,至少不是寒门的青天。”

“灿儿,我有些累了,我叫姜山送你回去吧。”他原就被玉堂恼得一肚子的气,又听白檀点到这些乱糟糟的事,这股气就冲上脑门,他需要一个人静处。

“你早点歇息,我一个人能回去。”白檀识趣地离开江宅回了酒楼。

他沐浴完,躺在床上,目定着虚空,脑里一遍一遍过着玉堂说的话。

“你怎么这么迟钝?”

“你没察觉这种关系不正常吗?”

玉堂想让他知道些什么?

玉堂的目的仅是要扳倒闻既吗?

玉堂为什么要算计闻既,不合……

他辗转反侧了一晚上,第二天到了吏部。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调动和考察。他要查查玉堂的来历,但没有皇帝命令,任何人都不得私自查看官吏的档案,他便被拒了。

时任吏部令史的温煦性格亲和,与他透了些可说的信息:“玉堂是韶州修水县人,鼎和十四年的会元,鼎和十五年任刑部令史,次年升刑部员外郎。他有一个哥哥叫‘玉茗’,不过五年前已经去世了。”

他:“印象中韶州很少出考生。”

温煦:“山穷水恶,读书人都少,考生就更少了。”

他:“我能看看他的会试文章吗?”

“可以。”温煦在文档库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了那年的会试文集递给他,“科考文章都是公开的,供世人品鉴。我更喜欢你写的文章。”

“谢谢。”他应得有些心不在焉,急急坐到一旁的书桌前品读玉堂的文章。

看完他久久不能回神,文章文思敏捷,用词大方,远见卓识令他叹服,竟生出相见恨晚之感。怪不得玉堂说不想屈居人下,这样的文章放朝堂上都无几人能够碾压。

但太突兀了,这些文字的主人不可能与同僚发生那样的关系,哪怕情难自禁也当谨慎忌讳,并耻于包庇、贿赂、威胁,至少不该作弄人,简直有辱斯文!

许久他才把思绪从文字间抽回来,道:“他殿试的文章呢?”

温煦:“他没有参加殿试。”

他:“他有这样的学识为何不参加殿试?”

温煦:“这个我不清楚。”

他再次道谢后离开吏部,直往刑部去,好巧不巧在半路遇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