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出土了(301)
进来的还有肖禄,他解释说:“狗最是有灵性的,应该是感知自己活不成了,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不想让主人见到伤心。”
江熙唤人去找,果然在园子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它的尸体。
父女仨顿时没了出门游玩的心情,给王霸做了个小墓,仨人并排坐着,一声不吭,各有各的伤心事。欢欢的伤心事自然是失去了小玩伴,肖旦的伤心事则是……
她抽出笔写道:“我想好了,我不去古镜,我要留在大齐。”
江熙傍住肖旦的肩膀拍了拍,伤感道:“好。这毕竟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以后自己要多保重,楚王府和江府都是你的家,江澈是你亲叔叔,遇到什么难处就去找他,不要怯怕。”虽然肖旦最不缺的就是胆气。
他想了想,又叮嘱:“不要被黄毛骗了。如果一个男人做不到像我一样待你,千万不要答应他。”
肖旦抿嘴皱眉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扑进他怀里,像极了做错事悔哭的小孩。
江熙:“你要是受人欺负了,过得不好了,写信告诉我。”
肖旦连连点头,想到什么,煞有介事地写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会写在纸上,你答应我得离开了大齐才能看,否则我会遭报应的。”
小孩子家能有什么天大秘密?他答应就是了:“行!我一定听你的。”
第162章 尘封旧事(15)
六月初,一个吉日吉时,使臣与冯初来催启程。江熙正跪在祖祠内,不悲不丧,与当时萧遣跪在太庙里的模样别无二致。
“儿子享福去了。”报喜不报忧也许是每个离家子女不约而同的说辞吧。江熙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离去,像出一趟寻常的远门一样平静,两缕轻烟追着他出了门。
早在寅时宫人已来为他装扮,他此刻头顶镶嵌白玉的金冠,身穿红色描金的婚服,大衫套小衫,层层叠叠少说有七层,错落有致地嵌着宝石,奢华程度不亚于江涵封后大典的华服。
月老乱点鸳鸯谱,白白糟蹋了一身好衣裳。
大门前,江澈见他来了,红着眼眶不言一词,上前紧紧抱住了他。
萧嫒在一旁替他解说:“阿澈说家里一切事宜交给我们,兄长不必挂心,到了那边万事小心低调,宁可受气吃亏,也要远离小人,一定珍重。愿兄长此去长安常乐,岁岁无虞。”
江熙拍拍江澈的肩膀,笑道:“知道了,由你当家为兄很放心。古镜圣君到底是为了两国和睦,必不会伤我分毫,我在那边自是养尊处优,不用担心。你呀还是多学学说话,别把长公主累着了。”
江澈:“是。”
肖旦跑过来,将塞了信的锦囊递给江熙。
江熙接过,唠叨道:“好好过日子,不可学我一样闹事。”
小辈们齐齐点头。
江家如今的盛况,只要不犯事,就一辈子不会有事。如今走了他这个多事的,江家可算能长久安宁了。
江熙说完上了久候的车辇,郭岚为他拉开车帘。
江熙好奇:“你怎么在这?”
郭岚:“我来送殿下一程,如今我武艺了得,保证一路万无一失。”
江熙打趣道:“我看你是想去古镜玩一趟,也好,带你去见见世面。”
郭岚岂不知他是苦中作乐,不知说什么好,干干地傻笑两声。
萧郁派了三千人护送他去,“嫁妆”安排了十来车,势要与古镜秀一下大齐如今的富力。他无心过问,只听说那块曾经被萧郁没收的鸡血石也在“嫁妆”中,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他手上。
在喜庆的乐声中,和亲队伍上路了,围满道旁的百姓无一人面露喜色,凝重得像是出丧,从江府一直跟到了城门,似万分舍不得他。
人群中有白檀、葛生、富贵、他的学生……还有温煦。
温煦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机会说出来,默默在人群后方跪别。
城门处,帝后来为他送行。江涵叮咛了两句便哭成泪人,令萧序送他出雀州。
江熙牵肠挂肚地握住他一生“宿敌”——萧郁的手,千言万语堵在了喉咙。萧弘性格温柔,夫妻俩哪怕离心,也只有萧弘受欺负的份,但萧郁不一样,心机深又疑心重,一旦变了心,江涵必然受委屈。
江熙在萧郁面前就没少吃亏,此刻极想给萧郁一个脆丁壳,警醒萧郁,江涵背后是有一个能把大齐搅得天翻地覆的大哥,即使以后远在古镜,依旧能伸出手来保护她。
可他又不能欺君犯上,只能抓着萧郁不放:“一定一定不能负了娘娘。”
萧序:“我已经长大了舅舅,一定能保护好母后。”
江熙双眼一亮,可不是么,我家外甥初长成,真真是颗定心丸!一想到这正是气老头的年纪,他又不禁想笑,劝道:“还是要听话。”
萧郁不知怎么的也紧紧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道:“照顾好圣君。”
???
萧郁这突如其来的对蒙尔还的深情切意是什么回事?不是幻觉?圣君许了他多少好处?不会是落了什么把柄在圣君手上?
萧郁这段时间一直很低落,也没给他下达任何卧底任务,放着他这把好使的匕首不用,过于离奇了!
两人手握手杵了许久,最后不约而同拥抱了对方,好似彼此恨着恨着,恨出些感情来了。
车马终是离了皇城,一寸一寸作别了故土。
两月后,车马抵达沙洲,在沙洲兵署歇脚,接待他们的正是沙洲守将苏望。
苏望邀他吃酒,说起了一段往事。其实不必苏望说,他一踏进大殿,幻境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