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藏犯(97)

子君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天生的身影，却发现他正朝大门边的沃尔夫奔去，她本能地往回走，却被惶恐的人群阻碍，她只能激动地喊道：“天生，危险！不要过去！”

可天生眼中只有救人，完全听不到任何的呼唤。

天生使劲拖着沃尔夫，把他拉到急诊中心入口后，立刻去护士站的拿了一个注射器和几瓶纳洛酮，迅速给沃尔夫注射。子君从逃逸的人群中挣扎回到急诊中心，她看到有所恢复的沃尔夫与一旁继续为他注射的天生，松一口气。

“走吧，大部分人都从后门疏散，先把他抬进手术室，要有什么状况都可以随时抢救！”

没等天生回应，沃尔夫抢先发话，他抓着天生的手臂，用劲撑开疲软的眼睛，干裂的嘴唇不停地颤抖：“不要以为救了我，我就会放过你，你这个杀人犯！”

“你白痴吗？杀死哈里斯的是曼琳娜！”子君立感愤怒。

沃尔夫抖动的手慢慢地伸出西装内袋，情绪激动，脸部不停抽动：“我不是说哈里斯，20 年前他——”

没等沃尔夫说完，他的身体已经在抗毒素与毒物的斗争中昏睡。

唐卡的逃逸不仅让 FBI 陷入一片混乱，也让被吸毒的少女案调查再度进入僵局。一片泄气的议论声把滨城联邦警局重案组团团包围。

“原本 FBI 就对唐卡落网的消息遮遮掩掩，现在唐卡跑了，他们又以涉及内部人员安全为理由拒绝提供信息。这还怎么查嘛！” 重案组一名警员把手中的话筒狠狠地挂上，愤怒地说道！

“按照出入境的记录，唐卡是在祈天生他们抵达美国后一周就逃跑的，这件事绝对和天生有关！”另一名警员站在一面白板前，盯着已知的各种线索，说道。

“这些都是猜测！现在根本就找不到直接证据能证明祈天生藏有卡芬太尼！”

“其实，有没有可能真的不关他事？”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警员低声地说道。

“他同时出现在三起命案的案发现场，而且他在德国的养父也死于气化卡芬太尼。哪来这种巧合！”

“你说警队会不会有内鬼暗中帮助那个祈天生，整个潜藏犯调查小组都跟着他跑去美国查一个当地的潜藏犯，太奇怪！这局长分明是——”人群中又发出一个愤怒的声音，可很快被制止。

“我们是警察，调查要讲实质的证据，推理不能定罪！就目前我们手头上的线索，也只能请天生回来协助调查，连拘留都做不到！”一个老警员说道。

整个重案组又陷入愤愤不平的怨气中。

坐在办公室最里面的罗杰一直保持沉默，他盯着手机，一直在等待什么。手机屏幕亮起，铃声还没能从扬声器扩散，就被罗杰的接听打断。他脸上满是期待，可 3 秒后，他全身的肌肉在呼吸静止中变得死僵。

罗杰站起身，放下电话，脸色铁青，眼睛左右摇摆，纠结带来的急喘让在场的人都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过了许久，罗杰终于开口：“德国警方已经证实哈里斯博士并非天生毒杀，凶手是夏特林医院的急诊中心主任，曼琳娜。毒杀博士的卡芬太尼是她从一名动物园管理员那获得！”

这个消息把所有人的思绪推向深渊，各种困惑与纠结迅速蔓延，重案组有陷入迷茫之中。罗杰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疑问，径直走向法医办公室。

从金城的死，到那几个被毒杀的少女，凡是祈天生出现的地方，都会有人离奇死去，就算哈里斯是例外，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巧合。况且，还有一个沉寂 20 年的冤魂！

“查出那具白骨的死因没？”罗杰一推开法医办公室的门就问道。

“时间太久，还不能完全确定！我在那具尸体的肋骨上找到几处裂痕，应该是被刀捅进入身体时留下的！根据骨头上的裂痕，初步估计是一把短匕首。”老法医瞥了一眼罗杰，虽感到他非常无礼，但还是专业地陈述着所知的一切。

“那死者的身份呢？”罗杰追问。

“男性，年龄应该在 50 到 60 之间，身高约 5 尺寸 6 寸。根据骨头的情况，推测他死亡超过 25 年！”

“超过 25 年？！”罗杰脸色一沉，如果按照祈天生的年龄推算，他当时不过七八岁，应该不可能是凶手，究竟是谁把那具白骨埋在灶台之下呢？

一名警员气喘吁吁地跑进法医办公室，他脸上带着振奋：“罗 SIR，查到那名死者的身份！叫王永强，是那个房子的屋主，单身，并无儿女，也没有亲戚。”

罗杰眉心一紧，稍作思索，说道：“难怪失踪也没人发现！你马上去查祈天生父母的资料！”

在阿尔茨海默患者的眼中，他们是被上帝遗弃的人，皮囊空洞，灵魂丢失。曼琳娜被捕后，除了承认哈里斯是自己杀死以外，对谋害的原因和过程一直缄默。

“怎么办，她不肯交代犯案过程，我们也没找到凶器，万一她堂上推翻口供，就麻烦！”一名棕发探员从审讯室走出来，他神情凝重，临关门前，又瞥了一眼坐在里面的曼琳娜，她看上去十分疲惫，但死眉瞪眼的状态，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她不是要求见祈天生吗，或许应该让他们见上一面！”站在门口的另一名矮个子探员说道。

“在此之前，等我先审问她！”一阵沙哑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两名探员回过头，是沃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