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美强惨失败我死遁了(34)
沈知梨插话打破局面,将两人隔开,扯开话题,“谢公子,你不是带叶婉去避寒了吗?”
谢故白愣了下,“你……如何得知?”
“那日在药馆听你同大夫交谈提及此事,还有今日在余府外见着一位喝得烂醉的老头也在找你,说你已出余江。”
谢故白垂下眼眸,神色暗淡伤感难掩,哽咽道:“我确与婉儿离开余江避寒,她身子不好。可在经过幽水途中,竟然半路起了鬼烟……我与侍从出车查看,并未发现有何异常,再回头却没想到马车不见了。等我们有所察觉,才发现马车朝西郊荒村来,婉儿……丢了。”
鹤承渊噗呲一笑。
沈知梨困惑望去,“你……笑什么?”
“我笑,妻都护不住的人,却在信誓旦旦说护她人,不觉太可笑?”
谢故白咬紧后槽牙,“杀奴。”
鹤承渊生性多疑,神情淡定,不依不饶再次逼问,道:“对了,你方才不是说,听闻邪宗劫狱才来到此处?”
谢故白不再理会他,自始至终都凝视沈知梨,一字一句道的真诚,眼眶早已湿润,不敢有半点隐瞒。
“我在半路遇见追踪邪宗的凝香,又见马车停在村外,想起这从前有傀儡师,婉儿身弱,容易招邪祟,我怕她遭遇不测,便没多想带着侍从冲进来,可进来后,这林子诡异没一会就与他们走散了……”
“阿梨,你们又为何在这。”
第17章 桃花(6)
鹤承渊慵懒抱臂,歪过身子懒散斜倚于树干,“倒真是情真意切。”
沈知梨叹口气,没理他,回答谢故白,“我们……也是追查刺客到此。”
谢故白关心道:“可有着落。”
沈知梨欲言又止,摇头道:“刺客……死了。”
“死了?!”
几人还未来得及再谈这事,唢呐再次吹响。
谢故白拉过她,大步走向方才坐的树下,并叮嘱道:“阿梨,我们要假装与那些傀儡相同,切记不要被发现了。”
“相同?”
“不错,他们做何事我们就要学着做何事。”
“啪——!”
冒着微光的红林消失,四下安静,陷入短暂的黑暗。
沈知梨攥紧衣裙,力道之大,指甲已穿过纱裙嵌入掌心。
谢故白包裹她的手,掰开手指,小声安抚道:“阿梨别怕。”
如何能不怕,鹤承渊说她这具身体招邪祟,什么东西会从黑暗中冲出,一无所知。
她紧绷着神经,寒意蔓延全身,心脏紧张鼓击,每一下都震在耳边。
突然,一顶斗笠从后压下,她浑身如电流袭击,猛然哆嗦缩起脖子,在眼前黑纱垂下刹那,才大松口气,脊背发毛感也随之消失。
鹤承渊一言未发立于她身后,面向左前,观客看戏般,嘴角噙笑,有一下没一下玩着刀。
“呼!”
霎时,万花齐飞,狂风大作,向左前方袭卷。
万千桃花似一块拉下的幕布,落下之时,桃花砸地炸开,高挂檐璧的红色灯笼一抖,顺势点亮。
面前出现一座戏台,青砖绿瓦,雕梁画栋,绸帘散挂,老旧的壁画依稀能瞧出青彩之色的吉祥兽,写着静水亭的牌匾半悬挂于粗梁,在摇晃的红光下显得破旧不堪。这时才见,他们已身在天井戏院,坐于台前,静待戏曲开场。
那些邪宗弟子所做成的傀儡,呆头呆脑静悄悄围坐旁桌,诡异的阴气令沈知梨倍感不适,似身处冰窖寒气厚裹。
“阿梨的手为何这般凉。”谢故白紧握她的手,为她揉搓,“别怕,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鹤承渊冷不丁道:“谢公子如此了得,新人护不住,竟然能护住旧人。”
沈知梨:“……”
身后的人走了,他坐到旁桌,直将空间让给他们二人,再生旧情。
“鹤承渊……”沈知梨本想随他一同,却被谢故白拉住了手。
“阿梨别动,戏要开场了。”
沈知梨没办法只能僵坐回原地。
黑暗的戏台,供桌上“啪!”一根红烛点亮,如瀑的红纱媚如山妖婀娜起舞,火光若隐若现摇曳。
可是,风早已停止,红纱仍似骤风袭卷,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急躁!
何物摇摇晃晃被悬丝吊挂,穿过红纱向观席而来。
戏腔从台后传来,“给客赐茶!”
悬丝行停头顶的茶壶与瓷杯落下,壶底磕在桌上不稳晃动倒了,洒出些许,登时,灰沉沉的红色木桌,显出一滩血迹,顺着木头纹路铺开流向地面。
沈知梨静坐于桌,低头就见茶水浸湿的红花褪成雪白。
“阿梨莫怕。”谢故白扶起茶壶,用袖擦净桌子。
“我们……不会要喝吧。”
戏腔道:“品茶!”
谢故白滞住,眼底幽深晦暗瞥向红纱飞舞之地。
邪宗傀儡咔嚓歪脖,吊起胳膊肘,软绵绵拿起茶壶开始填茶,谢故白不得已只得照做。
鹤承渊则是神情散漫独坐一桌,早早便不客气给自己添满茶,茶杯捏在指尖摆弄,时不时倒几滴在桌面,细听茶水冲刷纸花的声音。
没有眼睛,确实有些麻烦。
他举到唇前轻嗅茶味,余江的龙井茶酥与这香气相同,普普通通的茶。他食指摩挲杯口,扯出揣测的笑意,随意托腮“凝视”沈知梨那方。
谢故白为沈知梨添好茶,移过杯子,“阿梨,这茶没有异样,是普通茶。”
“可是……花……”
谢故白瞥了眼地上一摊褪色的红花,一抬眸就见对桌的鹤承渊望着他,鹤承渊手指轻推茶杯倾倒水流下桌,桌边红花成了一摊壮观的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