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长眉头紧锁愁容满面,说:“我们县的专家也这样说,这可怎么办,连续两年闹蝗灾真撑不住。”
“你们明年打算怎么应对?”秦耕问。
县长眉头皱得更紧:“明年不会还干旱吧,光是干旱都应付不了,蝗虫成灾的时候,我们把所有人都组织起来,拿各种工具,到田里扑蝗虫,可蝗虫还是越扑越多,扑杀的速度赶不上蝗虫繁殖跟啃庄稼的速度。”
温淼想他们在沙漠里对付蝗虫也想搞人海战术。
这边说着话,不少住在附近的社员来围观,提到干旱跟蝗虫这两个话题都有话说,有几个老农说得绘声绘色,比县长说得精彩多了,县长也没阻止他们自爆家丑。
从这些人的衣着跟气色就能看出他们的生活比之前那两个县的社员还要困顿。
有几个小孩的注意力被温淼吸引,围到温淼旁边跟她一块儿挖蝗虫卵。
“蝗虫卵得踩死,要不明年还长蝗虫。”
说话的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他站起来,伸着脚丫子啪啪往土上踩,已经是深秋,脚上连鞋都没穿,小脚丫子黑得跟挖过煤似的。
温淼抬起头来看那几个孩子,孩子们马上也看这个长得特别俊俏的姐姐。
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应该是得了浮肿病。
有个六七岁的男孩正在吃黑黄色的窝窝头,他吃得特别小口,好像舍不得吃完似的。
看温淼看他,旁边的小孩说:“他吃的是代食窝窝头,吃了拉不出来屎,他不是舍不得吃,是不爱吃。”
温淼当然知道代食,问道:“代食窝窝头是啥做的?”
“玉米面,玉米芯跟豆饼,吃了扛饿。”大一些的孩子说。
好吧,温淼可没吃过玉米芯,她顿时觉得甜水生产队不算太贫困。
温淼看着面前瘦巴巴的孩子,心想自己小时候除了白净点,也是他们这个样子的吧。
她想起包里有四块桃酥,是秦耕放到她挎包里的,自从来到种植基地,她的伙食水平好多了,不仅有各位大佬投喂,她自己还有数目不少的工资。
她很想把桃酥拿出来分给小孩们,可她却迟疑着,桃酥只有四块,分完了要是再来小孩,见自己没分到肯定会难过,还有吃了桃酥他们还吃的下代食窝窝头吗?
之前把水倒给老大娘的时候她丝毫没有犹豫,但是现在她却思前想后,也许在这个过程中她成长了,学会了思考。
需要帮助的人多,她能提供的水或者桃酥就显得微不足道。
秦耕他们已经定好先在这个生产队发粮,招呼她上车,她这才站起来,从挎包里掏出纸包,打开,把每块桃酥一分为二,正好分给八个小孩。
小孩们黑黢黢的小脸上眼睛闪闪发亮,赶紧伸出小手去接桃酥,拿到桃酥赶紧像宝贝一样握在手里。
桃酥高油高糖,散发着浓郁的香甜味,勾得孩子们口水不停分泌,但又舍不得吃。
“谢谢姐姐。”大点的小孩带头,小孩们都马上有样学样道谢。
有的孩子还合拢小手作揖。
“姐姐你是仙女吗?”小女孩仰着头,欣喜地问,她觉得温淼比一般人好看太多,她想象中的仙女都没有温淼漂亮。
温淼笑着说:“我不是仙女,我跟你们一样,父母种地,我也种地。”
温淼看着孩子们高兴,她也很开心,她想这些拿到零食的孩子一定会像她小时候一样高兴好几天。
她给予的食物太少,但是她可以给下雨啊,有了雨水不就有水喝,还能长粮食。
秦耕的视线没有离开温淼,离开的时候,东风生产队的喇叭已经在广播,让社员做好准备。
透过后车窗,温淼看到孩子们高兴得蹦蹦跳跳,甚至她听见大人开心的呼朋唤友准备领粮食。
吃过午饭,发粮队先去东风公社,这次他们边发粮边核对家庭人口,保证粮食发放准确。
公社院子例外同样秩序井然,有的社员还不相信这能给他们发粮,等粮食拿到手落袋为安才彻底放心。
同样让社员们惊喜的是,救济粮里有大米,国家竟然给他们发细粮。
——
吃过晚饭,发粮队工作人员跟县干部一起开会讨论明年的农业生产。
听着农业局局长对今年工作的总结跟计划,农业局局长说:“我们今年就靠国家拨粮救济,但农民总不能不种地吧,计划明年种扛旱抗蝗虫的豆类试试。”
发粮队员能分明感觉到县干部在面对抗旱跟蝗虫,确实做了不少工作,只是在灾害面前无能为力。
听他们讲完,秦耕说:“关于明年的工作,我现在提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我们可以帮你们把地里的蝗虫卵消灭,开春这些地块可以正常播种。”
县干部们大喜,真想不到,国家又给送粮,又派专家来杀灭蝗虫卵,这让他重新燃起希望,忙问具体措施。
秋收,种植小麦,秦耕一直没闲过,然而他还是带领团队成功研制出灭蝗虫卵的农药。
他的方案是从古籍中来的,参照就是古代的“垦荒除蝗法”,把地都翻一遍,再喷洒这种农药,按照实验来说万无一失,第二年土地正常播种,不会再次闹蝗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