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死对头种下情蛊后(116)
再定睛去看手中的那块碎镜片,碎镜片不再是之前的那副样子,镜面依旧清晰的能映出事物,只不过此时镜面上多出一行字,写的是一天的时辰。
这变化看的闻清音一愣,这写出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莫非昭示的是他回去的时间?再观察一下这时间是否会减少。
闻清音自认为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只需要一天时间他就能回去了。
他现在在蓬莱呆着,一切掌握在手中,住处吃食都是最好的,如果他愿意同门的弟子都会陪他玩乐,一天时间对于闻清音来说不过是躺在床上等日子罢了,弹指便可度过。
可闻清音眼前却总浮现出少年剑修哀愁悲伤的眼眸,傲气的剑修抬眼恳求他——
多留下来几天可不可以?
但闻清音却选择离开。
离开岱舆,回到蓬莱,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他握着碎镜片的手紧了些,紧到指节都泛白。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闻清音松开手,将碎镜片摆在地上,恰好是他的眼睛能看到的地方。
窗外斜射进的光芒落在碎镜片上折射出耀眼的光,闻清音伸手将碎镜片挪边上了些,仔细地盯着碎镜片上写着的时辰。
闻清音在等一个答案,或者是一次勇气。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但闻清音却等的入神,甚至连他最喜爱的仙鹤飞到窗外用爪子叩窗都没引起闻清音的半点注意。
显示着字的碎镜片映照出染着霞光的窗。
此时的岱舆又是怎样一副模样呢?是否是火烧的霞光渲染雪,连松林都被镀上色彩。
不知等待了多久,空气都变的安静沉寂,被闻清音摆在地上的碎镜片终于有了变化。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碎镜片上的时间恰好减少了一个时辰。
确实如他猜测的那般,碎镜片上显示的字就是时间的倒计时,而现在碎镜片上留给他的时间只有十一个时辰。
确认自己猜测无误的闻清音站起身,较之前表情轻松许多,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他将扔在地上的玉炉捡起踹在袖中,然后拿起碎镜片放好,在晚霞落日中闻清音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
“小门主?!”蹲在闻清音门口的訾蜀之显然没想到闻清音突然出来,被吓的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
闻清音也同样被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他的房门口居然还蹲着这一个人。
要不是及时认出这个人是訾蜀之,他差点就要一脚踹出去了。
“你在这里干嘛?”闻清音问他。
“师叔担心小门主又不知去哪了,因此让我在这里守着小门主。”訾蜀之十分老实地解释。
这是让訾蜀之在这暂且充当守卫吗?
师叔师伯们对他向来是担心太过,不过这次却让他们猜对了。
闻清音确实准备出去一趟,并且再次去岱舆。
没有和訾蜀之透露半点,闻清音直接问訾蜀之:“有治疗伤口的药膏吗?我的万宝船修好了吗?”
訾蜀之被闻清音劈头盖脸的几个问题直接问懵了,但老实答道:“小门主的万宝船已经修好,我方才才帮小门主拿来,不过小门主怎么突然要治疗伤口的药膏,可是受伤了?”一想到小门主有受伤的可能,訾蜀之语气瞬间紧张许多。
“我无事。”闻清音的目光看向辽阔的远方,“有玉髓膏吗?多给我一些。”
岱舆的天已经黑透了,只有漫天的星斗微映着光辉。
冰寒的天气在夜晚时更冷了,裴君珩收回剑,身上已被凉意浸透,剑上覆上白霜,在星光下折出泠泠的光芒。
往常这时候裴君珩早就回到木屋中,只是今日他却不知为何在这练到现在。
好似一切跳出时间,任何轨道都恢复照常。
他的生活依旧没有什么两样。
在寒冷与夜色之中,他背后的伤口好像都不疼了。
“不愧是海内第一仙才。”
“连疼痛都比常人都耐受着些。”
隐藏在时光中遥远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裴君珩的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洁白的雪花落在细密的眼睫上,裴君珩一眨,雪花便化作水濡湿乌翼般的睫毛,仿若流了泪。
可是海内第一仙才不会疼痛,也不会难受,更不会流泪,他是为剑而生的,更应该为剑而死。
而其他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夜间安静的好像能听见落雪的声音,裴君珩拂去剑上结的霜花,往回缓缓走去。
木屋里没有点灯,漆黑的只能依靠屋外透进来的微光照明,死寂的没有一点人气,就和这冰封的世界一样冷。
“叩叩——”
屋门突然被人敲响。
敲门声在这样安静的夜中显的格外明显。
门外的人敲门的力道很轻,似乎还带了一些迟疑。
裴君珩正在擦拭剑的手一顿,扭头朝紧闭的木门看去。
他居住在山腰的松林之中,正是因为此时幽静从未有人打扰,只有一次被深夜叩访过。
想到那次,裴君珩的眼眸垂下来些,眸光暗沉如晦暗苍穹。
是他父亲遨游海内寻找到灵方,说是能提升修士灵力,增进修为。
那副灵方确实让他的灵力大涨,却也给裴君珩带来不可挽回的经脉损伤。
每次激发灵力出来都会让他感到经脉寸断的痛楚。
似乎因为在门口敲了好几声都没听到里头的动静,且屋内黑暗未点灯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门外人本就轻微的敲门声停住了。
裴君珩不动声色地擦拭剑,若是山顶来的人,今夜就当他任性一回,不想再见到任何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