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64)
司徒陌循按住无心顶向他腰间的肩膀,将他推开一些:“你做甚?”
“我看你很不舒服,带你去找李密。”
“不用。”
司徒陌循低着头,无心歪着头才能看见司徒陌循的脸:“不用?”
“不用,我没事。”司徒陌循深吸了口气,站直身,斜靠向身边青竹。
以前拼凑那些记忆的时候,不是没有痛过,但这样来势汹汹又猝不及防,却不曾有过。
“真……没事?”无心怎么看,他现在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司徒陌循不再理会无心,仰头靠着竹子,闭上眼睛,放空大脑,驱散掉那不属于他的记忆。
剧痛渐渐淡退,残留下的隐痛慢慢下沉,沉到谷底勾起埋在下头的酸楚。
那份心酸不是为他自己,而是看着那样的无心,感到心酸。
他不知道无心为什么见人就杀,也不知道他这么大肆杀戮,是想要干嘛。
但他看着就是觉得心疼。
为一个杀人狂魔而心疼。
他觉得自己疯了,却无法抑制那股情绪。
换成以前,遇上这种情况,他会一个人呆着,等落到谷底的情绪过去。
没有张超父子和梁家灭门案以前,旁人当他是个混吃等死的闲人,即便他情绪来了,没个两三天爬不上来,也少有人来打扰他。
因此即便是李密兄弟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没想到,他竟会毫无抵抗地在无心面前失控。
无心看着一言不发的司徒陌循,寻思难道这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到在心腹属下面前都不肯露出柔弱?
凑上前一些,叫了声:“喂?”
司徒陌循没理。
“喂!”无心又凑近些,小声问:“坊间传的那个方子……”
“嗯?”司徒陌循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就是国师给出的那个方子……”
司徒陌循薄薄的眼皮微微撩起,睨视向他。
无心握拳轻咳了一声,问:“真的假的?”
司徒陌循盯着他,不答。
这一声不响,是几个意思?
无心尖指挠了挠脸颊,和司徒陌循大眼瞪小眼地等着。
司徒陌循看了他一阵,道:“想知道?”
无心点头,他还真有些好奇。
司徒陌循冲他勾了勾手指:“来。”
这附近没有,就算正常说话,也不会有人听见。
无心看了看左右,还是凑了过去。
司徒陌循道:“国师说我血毒攻心,体热会加剧毒发,而尸……够阴够凉。”
无心嘀咕了一句,还不如直接让你睡进停尸房。
嘀咕完想,眼睛猝然睁得溜圆。
难道是他没有体温,又来自忘川,还不会腐烂有臭味,比尸好用,司徒陌循才让他睡的书房?
无心震惊过后,兴奋了。
司徒陌循需要降温,他可以!!
司徒陌循看着无心接连数变的表情,忽地嘴角勾起一丝玩味。
这笑法又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只是要一个停尸房效果,而不是要抱‘尸’睡觉?
可是……他不想只提供停尸房效果,他想抱热呼呼的司徒陌循。
无心眨眨眼睛,要不然和司徒陌循直接摊牌。
他给司徒陌循当停尸房,司徒陌循给他烫婆子,你好我好,大家好。
找鬼破案,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收到报酬,这凉血功效能让他直接上升地位,抱上暖炉。
无心越想越兴奋,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却见司徒陌循嘴角的笑淡了下去,无心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司徒陌循说的是——国师说。
大梁国师玉婵,无心在宫里见过一面,隔着面纱都能感觉到那女人阴毒的眼神。
他直觉一直很准,那个女人是一条藏在面纱后吐着蛇信的毒蛇,那种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无心对人类的宫廷斗争没有兴趣,那女人在宫里充当什么角色,跟他没关系。
直接上升抱暖炉的事,估计也就想想。
无心遗憾地“啧”了一声。
司徒陌循不再说话,静静看着无心。
面前的少年,高不高兴全放在脸上,没有记忆中的狂妄狠戾,天真活泼,甚是可爱。
司徒陌循依着树杆,懒洋洋地靠了一阵,沉到谷底的低落情绪荡然无存,只留下心疼,站直身,轻道:“走吧。”
二人返回葬坑,翟英杰已经将尸骨装了几大车,准备拉回临安,送往衙门。
这些人虽然没得好死,但如果能找到家属,领了尸骨回去,重新安葬,也算是落叶归根。
娘娘庙的尼姑暂时关押在诏狱。
众人离开娘娘庙,直奔诏狱。
司徒陌循回京已有小半年,却从不理会朝中大小事务,被皇帝在朝堂上点了名,第二日勉强去朝堂上打个转,如果没有被点名,就在家“养病”。
皇帝见他实在懒得厉害,再加上怕随他一起回京的一帮武将闲出灰招猫惹狗地闹事,让便将诏狱丢给他监管,算是给他和他的属下找点事做。
能进诏狱的人,基本有两种人。
一是重犯。
二是犯了事的官员及其家眷。
京城是掉下一片树叶都能砸到一个官的地方。
官官相护,没有哪个官员是单枪匹马地混,即便进了大牢,只要人头没有落地,就难保没有重见天日,东山再起的一日。
在诏狱当差,一个不慎得罪了谁,那谁死在狱中也就罢了,可万一哪天出去了,回头报复,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谁当上诏狱廷尉,便是在谁的头顶悬了把随时落下的刀。
在诏狱交到司徒陌循手上以前,在诏狱当差的人基本都是摸鱼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