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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金堂(301)

作者: 青衣呀 阅读记录

他也不客气,站起来把人一捞,整个拐进桶里。

水花四溢,夹着两个胡乱扑腾,淋得地面一汪汪摊开,瑟瑟身子骨软,团团卷成个肉球,塌塌堆在他膝头。

“照理说送亲,四月送到,五月便该启程回转,至今不走,是有些古怪。早朝提起来,恰并州长史张仁愿进京述职,带回二十匹上好的大宛马。”

瑟瑟被他摁在汤里,伸出头来稀里哗啦,怒目道。

“武崇训!你再这么的,你睡厢房去!”

“那不成,我行三,他行六,我得比他早当阿耶。”

他把着瑟瑟细腰不放手,面上笑得温文。

一语即毕,以唇封口,堵得她有话说不出,瑟瑟暗恼这一招便叫缠刀式,白刃纠缠,以柔克刚。

两人打得热闹,水声里夹着啧啧唇齿相接之声,丫头一概屏在廊下,恰司马银朱来,窗外听见动静,便侧身向杨琴娘道恼。

“奴婢陪娘子外头坐坐。”

“罢了罢了,我也没正经事,白走来说一声,我们搬回家了。”

司马银朱纳罕,“好端端的,是杨夫人闹起来?”

琴娘摇头。

即便女史是东宫秤上的准星儿,正如上官才人之于太平公主府,她也不能随意张扬太孙行止,往后他还要求娶名门淑女,大家留体面罢。

“我们夫人哪敢得罪贵人?而今回去,自与来时不同。”

司马银朱便不多问,仍旧礼送她出去。

回来坐在厅上问了几桩闲事,听几个嬷嬷嚷嚷,要拿名帖请太医,忙走出来问怎么了。

豆蔻满面喜色,“我们公子说——郡主有孕了!”

司马银朱呀了声,提步往正房走。

“小日子错了么?”

“是迟了有二十日,然去年也错过一回,郡主叫不急。”

“这能一样?难怪她们说你老实,去年是未嫁的姑娘,自是不急。”

一脚踏进门槛,便见武崇训满头水渍撞出来,见了她面目臊红,抿着唇后退半步,灯下整理衣衫郑重请托。

“请女史也把把,便有准了。”

“郡马要连喜脉都能把错,便该挨揍。”

司马银朱笑盈盈向他道喜。

“将好开春落地,满月了进宫谢恩,不冷不热。”

武崇训心里定准八分,不过是要人复核的意思,闻言也是一笑,抬手擦拭颌下水珠,定了定心事,恋恋走回房去,便倚着床围与瑟瑟絮语。

司马银朱回身吩咐杏蕊。

“你去东宫,仔细说给太子妃并永泰郡主,大家乐乐。”

又叫嬷嬷,“请个太医来记一笔,玉牒上好记录。”

豆蔻跟在边上跃跃欲试,插口道。

“我们郎主那儿,也请女史说一声,头一个孙子呐。”

司马银朱连声道是,又安排人往梁王府报信。

进屋难得见瑟瑟安闲躺着,换了榴红寝衣,武崇训拿白布捋她头上的水。

“你少操些心罢,女史和我,加起来顶你一个总够。”

瑟瑟嘤嘤呜呜只不肯。

武崇训又道,“大不了我去兜揽相王,做个后手,如何?”

不知瑟瑟说了什么,武崇训无奈俯身到她颈窝,低低发誓,才换她笑了声。

司马银朱站远两步,候着小两口闹够了方开口。

“郡马这话,圣人可听不得,她老人家怀孕八次,生下六个,养活五个,间中有造反有打仗,有水患有旱灾,样样事体,可没少管。”

“就是啊!”

瑟瑟得了撑腰的,抹开白布,麻溜地坐起来。

“我累了自然歇着,现下什么事没有,干嘛躺下?”

把女皇比在前头,武崇训就不好啰嗦了,想了一转,索性道。

“总之我答应你,竭尽全力,尽你心愿。”

瑟瑟咬唇把他一瞥,低声道。

“你行三,我可让你儿子行一啦!”

分明指他方才所言。

武崇训欢喜极了,有妻有儿,哪还计较其他?

碍着司马银朱不走,把手藏在帐子后面紧紧握住,瑟瑟也是调皮,她那米珠双梅花的戒指才松了齿,尚未及送去箍紧,便拿那翘起的尖锐戳在他掌心,又碾又压,划拉得他轻轻嘶声喊痛。

瑟瑟怕热,窗帐子是顶好的夏布,清透如纱。

料丝灯就摆在床尾,明光一照,这点小花枪看得清清楚楚,但司马银朱视若不见,只把手负在身后,耐心等他们交缠的目光解开。

良久,武崇训心满意足了,才抬起头问,“什么事着急?”

“大大好事!”

第158章

司马银朱喜气洋洋。

“奴婢下午随太孙去御苑, 瞧了瞧张将军带回来的马,真真儿开了眼界!头先十来年跟着圣人见识过的好马,竟都不如它!这回这个, 不独高大魁伟,头小臀肥,且腿骨劲挺, 撒蹄子跑起来,腾跃摧锋,所向皆捷, 竟是品种奇佳!”

武崇训听她连篇溢美之词,心动,又有些不信。

“张仁愿哪里掏摸来的?”

司马银朱说在兴头上, 仿似未听见, 滔滔道。

“太孙赶紧回去请圣人示下,她老人家听说,也极动心,赶着亲去瞧了,直道, 与太宗六骏当中那匹飒露紫差相仿佛!圣人喜欢极了,原要逐一赐名,遍赏亲贵。可太孙说, 玩赏浪费,关中就有马场,不如留下做种子,五年十年, 装配府兵不够,至少把羽林的换下来。”

顿一顿, 轻声道,“圣人爱马,这礼,可算默啜送到圣人心坎儿里了。”

“是默啜送的?”

武崇训急急追问,“不年不节,又不朝贺,默啜怎么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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