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隽在旁边嘴欠:“我说老
陶,我们都去忙,谁给你做饭?”
简昕爸妈和陶哥夫妻包揽了做晚饭的工作,简昕和妈妈爸爸撒娇:“我下星期要回家呢,得把休假的工作提前做完......不帮忙做饭的话,我还是你们的宝贝么?”
简昕爸爸拿着锅铲一挥:“忙你的去,做饭我和你妈最在行。”
他们继续在接待室工作,张隽偶尔抬头,吸一吸空气:“妹妹啊,你爸妈做饭好香啊。”
简昕美滋滋地说:“那是那是。”
张隽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憋住:“你是一点真传也没得到啊......”
简昕本来想说,白柰做饭也很好吃,听见张隽的话,拍拍桌子:“那你把早餐的豆浆吐出来。”
半个小时后。
白柰的声音从楼道传来:“开饭啦——”
小白楼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一群人聚在餐桌旁说说笑笑。
陶教授抱怨说,这么好的菜饭,自己却不能小酌两杯,边抱怨、边用眼睛往陶哥夫妻和林昱橦身上瞥。
好像他们是罪魁祸首。
林昱橦从橱柜里拿了两个酒瓶出来:“陶老头,看看这是什么?”
林昱橦不知道这次突如其来的聚会,却也提前备好了米酒。
酒精度不到两度,适合嘴馋的老头。
陶教授眼睛都亮了:“还是橦橦好。”
白柰在旁边调侃说:“哎呀,只有橦橦好啊?做了一晚上饭的厨子们好低落哦。”
陶教授笑着:“都好,都好。”
张隽马上去拿了一次性纸杯:“这个度数低,反正明早不需要开车上山,我也喝点吧?”
陶教授担忧:“只有两瓶吗?明天那几个老家伙来......”
张隽和陶教授也很熟悉,贫嘴道:“老陶你别那么小气,林昱橦可买了两大箱呢。”
陶教授“哼”了一声:“那你喝吧,小简,你也喝点尝尝吗?”
简昕也倒了米酒,举着杯子在热闹里和林昱橦耳语。
她问:“我酒量一般,喝了真的没事吗?”
林昱橦问:“平时喝酒么?”
简昕说有时候会和室友们喝一点,最多也就两瓶啤酒。
林昱橦给简昕看酒瓶上的信息:“比啤酒度数低些,可以尝,喝不完放着就行。”
餐桌是四边可以打开变成大圆桌的老款式,今晚他们人不算太多,没打开,简昕和林昱橦坐得很近。
他们要说悄悄话,所以又挨得更近些。
说完分开时,简昕的长发挂了一缕在林昱橦的胸针上。
他配合她重新靠近,她把发丝捋出来,四目相对都有些沉默。
简昕妈妈在这个时候端着装豉汁排骨的盘子,走过来,用公筷给简昕、林昱橦和张隽每人夹了一块排骨:“年轻人要多吃点才够营养。”
简昕垂头啃排骨,听见林昱橦说:“谢谢阿姨。”
欢声笑语持续到夜里九点钟,大家合力收拾好残羹剩饭。
陶哥推着陶教授回房:“您该休息了。”
简昕对自己要求很高,知道自己下星期进度会变慢,陪爸妈聊过几句,爬上他们的床,把薄被帮他们盖好:“晚安,我要去工作了。”
简昕妈妈拉住简昕:“曈曈,你喝米酒脸都已经红了,还能工作呢?”
简昕穿好鞋,比了个“OK”的手势:“做一点排列资料的简单工作,没问题的。”
她跑去接待室待了两个小时,酒量不行,被两杯米酒就影响了效率,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找资料编号都花了不少时间。
十一点多钟,简昕摸着额头自言自语:“算了算了,还是明天再努力吧。”
关灯后发现,鲁教授书房还有灯光。
简昕走过去,陶教授一个人坐在轮椅里静静地看着书架。
她轻敲门板:“您怎么还没休息?”
陶教授抱着一盏夜灯,像个孩子:“嘘,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不知道陶教授究竟费了多少力气,竟然靠自己坐到了轮椅上。
一定很吃力。
陶教授身上的秋裤裤腰都是扭的,秋衣领口也歪斜着,毯子马马虎虎地遮住一条腿。
简昕帮陶教授整理衣领,头脑晕乎乎地给老人讲道理:“您今天坐了那么久的车,需要休息。”
陶教授说:“你们两个叫‘tongtong’的还真像,都是爱唠叨,小简呐,你帮我把那个标本拿下来吧。”
鲁教授的书架里也有摆放一些饰品,陶教授要看的那组标本,比较特别。
简昕能认出蝴蝶的种类,不像旁边的光明女神闪蝶那样昂贵,是很普通、很常见的迁粉蝶,通体黄色,外缘有黑边花纹。
说它特别,是因为这组标本制作得足够用心——
黑木底的大玻璃罩里,放了仿制的《断臂的维纳斯》石膏像。
落叶堆积在石膏像底,石膏上有几只迁粉蝶的站姿标本。
它们和缺少手臂的维纳斯一样不完美,翅膀皱巴巴地扭在一起,像枯萎的单瓣黄刺玫。
简昕养过翅膀残疾的金斑蝶,知道它们是展翅失败的迁粉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