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月光先婚后爱了(82)
陆霜寒转念想了会儿,“不,你直接找我汇报。”
“是,总巡。”
来人退下了,带上门。露台上寂静无风,陆霜寒目送着接驳车驶远,终于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和卿卿口中的那个人,还真有几分像。”
陆霜寒自言自语着,随后对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举了举杯。
“虽然有赌注在身,不过……”他不以为意地一笑,“看在卿卿的面子上,祝你好运,闻检察官。”
第41章
夜晚, 偌大的方宅有种无人的空旷。
大门轻轻推开,闻序像近来每天那样跟着瞿清许进屋,看着他疲惫的背影, 忽然说:
“难怪之前你说,这里没有治你腰伤的药。”
瞿清许没吭声,换了鞋, 路过客厅时把大衣脱下,随手扔在沙发靠背上, 另一手抵着巴掌宽的后腰捶了几下。闻序不知怎的看得眼热, 紧随其后追上来:
“在套房,陆霜寒走了之后, 你当时受了惊吓,散发了……散发了不少信息素。你信息素是玫瑰味的?”
他们一路上楼, 来到主卧。瞿清许浑身骨头缝里都疼, 单手掐着腰在床边坐下,喟叹地出了口气。
“你个alpha问我一个omega的信息素,有点不合适吧,闻序。”
闻序一哽:
“喂, 好歹我还没追究你这个冒牌少爷的——”
“换衣服。”
睡衣轻飘飘地砸到闻序怀里, 后者气哼哼地嘟囔了两句, 还是乖乖抱着衣服走到门外,对自己只能苦哈哈地在走廊换衣服、而假方少爷却堂而皇之地待在卧室这事似乎完全没感到什么不对。
他们隔着一扇门板各自更衣, 窸窸窣窣的摩擦声过后,瞿清许听见门外的人又不死心地问:
“既然你不是方鉴云,那你是谁, 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
瞿清许系上扣子的指尖一停。
“我本人是谁重要吗?”他走过去给闻序开了门,“如果想高抬贵手放我多苟活一段时日, 不如该怎么叫就怎么叫,在外人面前也省的口误。”
闻序果然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
“话不是这样讲的。”闻序反驳,“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里话外都在把我往外推。你心里很清楚我是不会告发你的,为什么还要对我有防备?”
瞿清许瞳孔里光影一错:“我没有防备你,我……”
来到闻序身边这段日子里,他第一次深切地感觉到无力与有苦难言。青年沉吟片刻,摇摇头,把脑后的发簪拔下,放在床头柜上。
“最不堪的事都和你说了,我有什么怕的,分明是你多心,揪着我的身份不放。睡了。”
“你——”
闻序一口气憋在胸口,没等说你这是倒打一耙,却眼看着瞿清许盖上被子,只剩下半张小脸在外面,黑漆漆的双眸猫咪似的眨了眨,乌黑发丝在枕上铺开,如细密的绸。
“关灯。”
瞿清许弱弱地说。
闻序咂了咂嘴,没好气地一把拍了下墙上的开关,闷头走到另一边,上床。
“以后你少跟我——”
他咂摸了一下。恃靓行凶?恃宠而骄?好像都怪怪的,哪里不对劲儿。
罢了。闻序烦躁地揉揉头发,拽了下被子,扭头看向快要裹成一团的毛毛虫:
“被子分我点,想冻死人啊。”
瞿清许闭着眼睛背对闻序躺着,装死似的一动不动。闻序嘿了一声,把手探进被子里面去,他以为对方是要和自己抢,下意识拽紧了被单,忽然感觉到一掌温热隔着单薄的睡衣料子贴上了他后腰。
他惊得一抖:
“闻序!”
“——我看看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他毫无准备,想要挣扎,可闻序的掌根托住他尾椎骨,修长的五指隔着一层睡袍,轻轻描摹那块歪曲突起的骨骼的形状。
瞿清许像被捏住七寸的蛇,瞬间不敢动了,呼吸愈发加重,连带着裹着的被都肉眼可见地开始颤抖。
“你又不是大夫,”他嗓音战栗,音调随着青年的手指拂过某几处时崩溃地拔高,“我、我这腰早就没得治了……嗯……!”
软绵绵的尾音落下,闻序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在他后腰摩挲了两下,最后抽出来。
瞿清许脸埋在被子里兀自喘了会儿,缓了缓,这才咬着牙披着被子起身,和坐在床上的闻序面对面。
“闻序你能不能别总是不打招呼就对我动手动脚——”
“这病不是治不了。”
瞿清许一愣。
闻序盯着他,认真地加重语气。
“你骨头里的弹片,嵌的位置并不深。你之所以不能受累和剧烈运动,也是有脊椎神经被弹片损伤的缘故。只要做个手术取出碎片,再好好休养……”
瞿清许忽然说:“我不做手术。”
闻序脸上的表情一下严厉起来。
“为什么,”他问,“你消极治疗?”
瞿清许垂眸。身量颀长的年轻omega裹着被子,发丝也蹭得翘起来几根,像只落寞却漂亮的小黑猫。
“没钱。”
瞿清许小声说,“我不是方鉴云,没有那么多资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修身养性。离开陆家后,我活在这世上的每一天都在为了复仇挣命,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比肉丨体上要痛十倍。你能体会吗,闻序?”
闻序还欲说服他:
“可是你的伤再拖下去,会危及生命!”
瞿清许忽的莞尔。
“闻序,”他轻唤他,“如果我现在建议你,等到功成名就飞黄腾达之后,再风风光光去寻回你的心上人,你等得及吗?”
闻序狠狠一怔。铅灰色的瞳孔深处倒映出那张淡淡的笑靥,明明表情是微笑的,他却共感似的涌起一阵酸涩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