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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221)

作者: 斜阳边鹤 阅读记录

同样被破鸟翅扇了个大比兜子的顾劳斯,就此开始了“熬鹰”。

但此熬鹰非彼熬鹰。

看出了这货急于天高任鸟阔,无时不刻不想带着回信振翅回北境,顾劳斯每日便要带着信筒去它跟前得瑟一圈。

“嘿嘿,就不放你走,我要每天供你十只田鼠二十条草蛇,把你喂成第一肥鸟,叫你回去被整个草原的鸟排挤嘲笑!”

已经胡吃海喝几天的鹰,刚刚好打了个饱嗝。

嗝一停,它愣了几秒,突然张嘴悲愤“嘤嘤嘤”连叫了许多声。

这货有着猛禽外表,谁能想到一张嘴却是个嘤嘤怪呢?

一屋子养着的小黄鸡们适时发出了叽叽喳的嗤笑。

猛禽不干了,一个振翅撵得三只尴尬期毛发不全的丑鸟满天乱窜。

整个鸟房顿时羽毛乱飞、哀叫连绵,顾劳斯顶着一头鸟屎,终于心满意足。

这就叫恶鸟自有恶鸟磨。

这鹰不是好东西,但小黄鸡恶行更是罄竹难书。

为了逃避养蛐蛐这苦差事,顾劳斯曾尝试N次玩玩珍禽,什么画眉黄鹂珍珠鸟,各式各样只要长羽的拎回家,全都被这三只整得自闭,没几天就绝食而死。

顾劳斯手痒很久了。

后来苍鹰送信回来,考虑到山鸡赫然在苍鹰食谱前几行,顾悄一度好心替两拨鸟做了隔离。

毕竟要是叫顾情的羽冠被山鹰猎了,顾悄大约只能自己屁股长毛以作补偿了。

但过分的是,这三只不安于室的鸡少年,竟主动挑衅上门,偷偷钻进了苍鹰的总统套!

离谱的是,原以为的血腥捕食现场并没出现,这猛禽只是轻描淡写给它们一顿暴揍,丝毫没有拔毛下酒的打算。

顾劳斯咂嘴,干脆将这几只鸟大爷圈养一室,没事就来拱拱火挑起个内斗。

果然,今天也是热火朝天的一天呢。

这头顾劳斯发泄完从顾二那里受的气,那头璎珞与琉璃终于整好了一锅汤。

小公子自然是第一个进汤的。

什么香不香的,直男没啥感觉,只知道知更搓澡技术十分之专业。

简直得小时候妈妈搓澡的真传,是真·搓掉一层皮。

等他红尾虾一般穿好里衣烘干头发,日头早已偏过正午。

其他人不必如他这般精细,只在浴房取了兰汤淋浴片刻,穿了新衣出来便算是走了过场。

一家人收拾妥当,院子里的午饭也刚好开席。

沐浴着五月已然炽烈的阳光,不管是顾家兄弟,还是顾影朝,抑或是原疏、黄五诸人,这都是长辈不在身边,青年们独自行走后过的第一个端午。

他们年岁相仿、臭味相投,有一路偕行共同拼搏科场的斗志。

更有同族、同乡、同志的惺惺相惜。

觥筹交错间,这时喝的再不是人情世故,也不是左右逢源,而是知己千杯尤恨少的快意恣肆,是一醉方休的酣畅淋漓。

少年意气强不羁,虎胁插翼百日飞。

正因为有朋有酒,才能无端生出万丈胸臆。

顾影朝家教甚严,一看就是第一次喝。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几杯朱砂、雄黄酒混下去,他双颊酡红,已有醉意,蓦然吊了一把书袋,念了首东坡词。

这词下半阙,正是苏大佬回忆与弟弟苏辙初到长安的意气风发。

此时念来倒也应景。

顾劳斯以牙著击杯沿,笑着看宋如松,接下后两句。

“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

他时刻不忘激励自己的头号种子学员,妙笔在手,文思在胸,小小科考,何难之有?

宋如松从善入流,饮尽一杯,畅快接龙,“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顾劳斯听得甚是欣慰。

显然这段时间的实习经历,叫他更加自信从容。能得东坡乐天真传,堪破命理有无,便是开悟破执之起始。

其实宦海沉浮、科场起落虽取决于时势,但入世出世的权力却是握在自己手中,顺势时可放手一搏,平胸中沟壑,逆境时不妨闲处袖手看风云。

一切随心而已。

“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最后,顾二吟了末句以作收束。

他向着北方与南方遥敬一杯,“爹娘在外,不须担心,我与琰之自会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语罢,他凉凉瞅了一眼顾悄,突然加了一句,“就是琰之大了,有想法了,嫌我寻得五毒献瑞衣太丑,死活不肯穿,这可太伤我这个哥哥的心了。”

顾劳斯磨牙:“穿!等会我就穿!”

朱砂雄黄药性重,他都喝不了。

琉璃限着他,只给了一小壶花雕,温在酒器里,顾劳斯一个气闷,捞起壶一口闷了。

顾二转着酒盅,笑得十分洋洋自得。

顾家几个小的,几乎都承了苏青青的优良传统,胸中憋闷便喜拿人开涮,顾二最爱的就是涮顾劳斯。

每每涮完,阳光灿烂,便也慷慨受了黄五敬的一杯酒。

此番胖鸭梨是来过节,亦是来辞行的。

连日来他软磨硬泡,顾恪态度都不曾有半分软化,如今他肩负要任,只得含泪告别,先扫尽一家一屋,再筹谋一生一人。

顾劳斯那日给出的粮战plus版,便是当黄胡两家“杯”尽,重利之下冒险将“壶”引到新安江上时,徽商团不仅反口不收,还要拿出足够的精米大肆低价抛售,逼得胡家降价。

一旦胡家松口也开始拼价,徽商团就再压价格,直到逼得胡黄两家狗急跳墙,甘愿将余米悉数低价转让,再叫黄五暗中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