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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285)

作者: 斜阳边鹤 阅读记录

小寺真的会谢:)

顾劳斯同样风中凌乱。

护国是他这个阶下囚能随便题的吗?

泰王的胆是脂肪胆吧?这么肥?

该说不说,宁权这个二五仔,命不好,但是运好。

作为大宁头一个铁证如山、坐实谋反的亲王,他没被神宗弄死,首先得感谢他爹给他留下的保命符。

太祖建朝后,充分汲取历朝历代皇室夺位之祸的教训,当然,也可能是他模糊地察觉到三个儿子之间的暗流汹涌,因此下了严令,后代子孙不得自相残杀,违者直接叉出族谱。

总之,这条禁令的潜台词就是,你们三个龟儿子,但凡有搞暴力内耗的,都不是他老宁的种,是当初应该射到墙上的!哪怕真当上皇帝,也视同篡权夺位,名不正言不顺,天下可群起而攻之。

威胁单威胁,可万一真有龟儿子听不进劝呢?

手心手背都是肉,三个龟儿子再赖都是元皇后生的,太祖不舍得叫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吃一丁点儿苦。

为此他又特意改了律法宗法,令亲王、郡王若犯事只夺其封号,不夺其俸禄,只禁锢高墙,不伤其性命,甚至还严禁后世子孙变更这两条。

当然,明着不能杀,不代表暗着没办法。

神宗又不是那种讲道义的人。

泰王没被暗搓搓弄死,第二要谢的就是太子。

是他打着试药的名义,愣是在神宗虎口下,抢回泰王一条命。

如果说泰王活蹦乱跳,靠的是亲族荫蔽,那他还有劲持续作妖,就全靠天赋异禀了。

苏训大步引着顾悄往后院去,一路僧者无不垂首行合掌礼。

也有不少香众打扮的“群演”,探头探脑,一副想加戏又不敢的殷切模样。

直看得顾劳斯眼皮直跳。

唯有朱庭樟,畏畏缩缩问出一句。

“那……那不是韦大人吗?那……那个好像是工部侍郎林大人……就这么互相装作不认识,对……对治水是有什么益处吗?”

顾影朝狠狠锤了他后背一记。

“有时候好问,不一定是勤学,还可能是太蠢。”

赵随风心疼他智商,好意点拨他一下。

“太子奉命治水,怎么可能只身前来?你认出的这两位,都是治水名家。”

韦大人不是旁人,正是韦岑父亲。

他乃治河起家,九年淮河大水后,亦协理治淮。

便是在与顾冶配合固堤时,唯一的女儿,同女婿一同被大水卷走。

韦岑是他幺子,也是仅剩的孩子,所以他才难得动用职权,将韦岑从水司调离,送去安生些的户部。

而工部林侍郎,正是掌理全国川泽、陂池水利之事的分管副部长。

今春至夏,雪雨不绝,未到雨季,长江流域各处都已出现不同程度的连续暴雨,连老百姓都感知到气候异常,必有大涝。

朝廷又怎么可能毫无准备?

明孝太子来,自然会带着豪华治水团一道来。

至于为什么明孝强装不识,顾劳斯摸摸下巴,大概是想先当一个无能的吉祥物,钓钓牛鬼蛇神吧?

最令人起疑的,便是凿堤泄洪这事本身。

古人治水,极少有这样极端的案例。

不治先溃,看似合理,背后尽是不合理。

而且,溃,也不是先溃安庆府。

再上头荆州、洞庭,尚有一扛之力,怎么安池就得先破了呢?

小顾雷达滴滴滴发出警报,总觉得……明孝在下一局大棋。

“一来就叫琰之看笑话了。”

宁云闻讯,含笑亲自迎出来。

他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瞧着不像是向好,反倒是病气更重了。

也不知是治水操劳的,还是治泰王操心的。

顾劳斯最受不得太子热情,赶忙撩衣摆要跟着大部队跪。

腿还没弯,就被宁云身旁的明孝卫指挥使一个巧劲,按了回去。

宁云眉眼弯弯拉住他,“你我投缘,我拿琰之当弟弟看,就不用讲这些虚礼了。”

当弟弟看?

那干脆自信点,把看字去掉吧。

想想此行目的,顾劳斯摸到竿子立马不客气顺着爬了。

“你把我当弟弟,我也视你为兄长,既如此,不如你我直接拜个把子吧。”

这话一出,宁云愣了愣。

寺里寺外,明察的、暗访的,亮相的、潜伏的,知情的、不知情的,都被这无耻的提议镇住了。

唯有榉树临风,挲挲作响。

时不时惊掉下来一两个绿果果。

场面静止三秒后,顾劳斯冷漠脸抽回手。

“是草民唐突了,原来太子殿下就是说说而已。”

宁云笑开,“不是,是兄长我脑子一时没有转开。”

他即刻吩咐左右准备香案,竟是一副说干就干的模样。

二人各怀鬼胎。

宁云虽不解,真叔侄为什么硬要拜假把子?但不影响他花式打感情牌。

顾劳斯暗自窃喜,只要他把生米做成熟饭,就算明孝以后有幸刮开防伪码,也怪不得他欺君了。

只是这假把式终究没有拜成。

一阵喧嚣铜锣吵闹从长江堤上蜂拥而下,一路奔进了城中府衙方向。

“不好了,不好了,马报来了!”

几个原在寺内装群众的老臣一听马报,立马装不下去了。

他们翘着胡子挤到明孝跟前,“太子,治水不可儿戏!马报起,洪峰至,如何能叫池州府不战而屈,平白再淹掉良田千亩?!”

“殿下,我们切不可一而再地贻误战机啊!”

旧时水情,等同于战情,亦有专门渠道投递。

根据汛情紧急程度,又分羊报、马报两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