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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396)

作者: 斜阳边鹤 阅读记录

也溅得诸位大人花容失色。

“天现此厄……乃……大凶之兆啊。”

惊慌中,不知是谁心直口快一句, 场中顿时陷入死寂。

“啪嗒,啪嗒……”

唯有黏稠黑水顺着孔子衣摆密集滴落。

声声震耳。

侍郎离孔像近, 绯色官袍大半都染上斑驳黯痕。

浓重恶臭一阵阵涌向他七窍。

似是一窟死了许久的腐蛇,一朝窟门大开。

直醺得他两眼发黑。

可如此要紧时候, 他也只得忍住胃中翻腾,连呕吐都不敢。

唯有高勤见多识广,只一息就分辨出,这不是它物,是人血。

还是死了多时的人血。

他面色肃穆,即刻下了封口令。

尔后将矛头直指顾慎,“祭礼上出这等纰漏,祭酒该如何向圣上交代?”

顾慎赶忙认罪,“下官办事不力,实在罪该万死。”

祭礼有礼部全权筹备,他只出一个场地。

原不干他的事。

但机关干活,谁嘴大谁说了算。

做下属的,该认错认错,该背锅背锅,必要时还得主动替上官出主意。

年轻的祭酒也不分辩,只满脸恳切道。

“此事下官责无旁贷,必定亲自向陛下请罪!”

“只是下官以为,当务之急实非问责。尽快找补完成祭礼,保春闱顺利开科才是头等大事。

至于罪魁祸首,事后下官必定全力追查,还请大人放心。”

高勤亦不想生事,便颔首同意。

他扫视场中,最终视线定格在远处贡院方向,意有所指道,“祭酒,这场若不平顺……你且好自为之吧。”

顾慎一凛,低声谢了上官,自去张罗救场事宜。

人后,全程偷窥的苏训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请君入瓮?”

黑衣男人笑笑,“那要看老婆口中的‘君’是谁……若是神宗,这就是个开胃小菜,若是方家,那可不就是一只大瓮。”

腰上一热,是这人厚颜又贴了上来。

苏训忍着他得寸进尺的动作,按住那只手,低声警告,“你若敢再进一寸……”

“好嘛,好嘛!”黑衣男人忙抽回手。

又将下颌垫上他肩头,“御史明明也有快.感,何必如此假正经?你看朝中,同性厮混亦不再少数,缘何就你这般不近人情?”

他将人情二字说得轻挑又暧昧。

灼热气息熏得苏训耳廓都滚烫起来。

他不由想起怪味楼里窥见的荒诞场景。

白条条的身躯,如伏羲女娲交缠。

天道虽分阴阳,但化入凡俗,两个男子亦能颠鸾倒凤。

那画面极具冲击,直把苏训骇得连退数步。

慌张里,他抵上身后宽厚的胸膛。

后腰处的异样,叫他脊髓蓦得一麻,胸中激荡起一股既嫌恶又躁动的欲念来。

二人齐齐低喘出声。

苏训想逃离,却被身后人一把扯回。

陌生的钝击感,即便隔着衣物,也叫他羞耻又愤恨。

神不思属的两人,都不曾注意,暗房里的上位者,直白浪荡的律动之间,嘴角却缓缓勾起得逞的笑。

大约也是自那之后,黑衣人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于情事上突然觉醒,越发难缠,叫苏训难以招架。

甚至不分时地的做出些孟浪举动。

比如当下。

苏训不由撇开头,逃避黑衣人过分的亲昵。

“李越,说正事!”

叫做李越的青年,正是两省民乱真正的祸首。

此刻他却如昏君一般,一心只盯着眼前人臊红的耳廓,忍不住一边舔咬一边明知故问,“什么正事?”

那日他带着御史寻人,不巧正看到一场活春宫。

暗室里二人都是老手,竟把各种花样玩了个遍。

好些更是完全颠覆了纯情御史的朴素认知。

御史不懂坊间门道,学着他捻破窗纸,就那样毫无防备的凑上脸窥探。

却不知满屋子情香,即便只沾些许,亦能诱人沉沦。

李越佯作不知,故意中招。

情动就缠着御史疏解,眸光却渐渐深沉。

他喜欢看苏训跌下高台被欲念左右的无措,更爱看他分明情动却硬作坦荡的可笑反应。

御史如是辗转一夜。

情毒不仅没有丝毫缓解,甚至蚀心跗骨。

终究,他还是心疼他。

夜半,李越翻窗入室,屈尊替他解了围。

哪知这人提起裤子,就与他势不两立。

一如此刻,翻脸无情。

“不说就给我滚。”

美人儿冷若冰霜,一句话就将李越从绮思中拉回现实。

好似二人除了公事,再无话可说。

李越叹了一声。

“这会试是方家的瓮,请得是柳巍。”

他细细将苏大人鬓角碎发理好,“但柳巍又是顾家做的局,目的是拉方家下水。”

苏训脑子转得极快,“所以第一个饵是顾慎。”

“祀礼出这意外,便是方家咬钩?”

黑衣青年点头,“方徵音那老匹夫开始反击了。”

“礼言,你可想好站哪边?若是遵明孝意思,是一路应对,若是循你私心,又是另一路做法。”

不待苏训应声,他自答道,“依我看,不如徇私。”

摸了摸下颌,黑衣青年振振有词,“现下陈氏不成气候,你若以先太子命臣回归,必定是下一任顾命大臣,届时你我联手,你主文治,我主武功,这天下岂不是信手……”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后,他的妄想戛然而止。

脸颊被大力掴至一边。

李越垂着头,舌尖缓缓舔过出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