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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美人不作了(165)

“谢谢。”苏衡望向杨清竹,“妈,您去看梁叔叔,我跟蕾蕾处理一下别的事。”

别的事,医药费当然包括在内。是否要肇事者赔偿,是梁东越好转之后的选择,现在没必要让中途介入救助的院方为难。

杨清竹打开坤包,取现金和存折,“没时间去取现金,但我带了存折,蕾蕾去给我取一下……”

“妈,”苏衡抬手拦下她,重复自己的意思,“您去看梁叔叔,其他的有我和蕾蕾。”

孟蕾拍抚一下母亲的背,“妈,快去吧。”

杨清竹心头一暖,鼻子却是一酸,而且真的很记挂梁东越,对女儿女婿一点头,脚步匆匆地去往病房。

夫妻两个再次向医生道谢,转身去收费处交医疗费、住院费。

苏衡询问之下,得知梁东越所在的病房是多人间,便捎带着给他转到高档单人病房。

这过程中,始终是他温和淡然地与人交涉,孟蕾只负责从宽大的挎包里取出现金,换回找零和票据。

钱是出门前苏衡让孟蕾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厚厚的两摞。那时孟蕾才发现,他往保险柜里添了不少东西——要她在家里不迷迷糊糊,这辈子大抵也不能够了。

同时她意识到保险柜的好处:要说存放财物最安全的地方,当然是银行的保险箱,但人总会遇到突发急用钱的情况,财物自然是在家里最方便。

一应手续办完,夫妻两个到病房去看梁东越,在楼道里,恰好遇到去打热水的杨清竹。

她神色已经恢复冷静柔和,对女儿女婿一笑,“还好,情况比我想的好很多。”

“人没事最重要。”苏衡说。

三个人走进病房,俱是放轻脚步。

大概是用过镇静剂之类的药物,梁东越还在沉睡。面色苍白,头部缠着医用棉纱,手臂上缠着绷带,左腿下部打了石膏。

俊朗的男子忽然间变成了这等情形的病号,饶是知晓已无性命之忧,孟蕾乍一看,仍是心头一紧。

苏衡的视线已转到别处,迅速打量之后,对杨清竹说:“您在这儿守着,我们俩下去吃点儿东西,给您捎回来。”

杨清竹从善如流,“好啊。”停了停,又说,“幸亏有你们,要是自个儿过来,指定是顾前顾不了后。”

苏衡说:“我们又不是摆设,就该有点儿用处。”

“主要是你,凡事都能想到我前头。”杨清竹笑道,“带咱家馋猫去吃东西吧。”

“好。”

孟蕾又是笑又是嗔地斜睇母亲一眼,和苏衡出门去。

饭是一定要吃的,但孟蕾知道,苏衡的主要目的是买东西。

两个人开车在附近转了一圈,相互补充着购置了大小两个型号的保温杯、茶杯、毛巾、牙具、剃须用品等必需品,末了才买了他们探病该带的营养品、果篮和鲜花。

买花的时候,苏衡想到媳妇儿的心结,不由看她一眼,见她正忽闪着长长的睫毛,瞧着一个店员做白菊**为主的花篮,该是联想到了丧气的事儿,皱了眉。

不跟他也不跟自己较劲了是好事,可这注意力转移到的地方……苏衡摸了摸她的头,让她专注眼前的事。

孟蕾这才收回视线,和他商量着送什么花,在剑兰和马蹄莲之间犹豫片刻,选了剑兰。

之后,孟蕾瞧着康乃馨犹豫。

苏衡却跟她想到了一处,跟店员说:“我们还要一束康乃馨。”

横竖梁东越不是外人,既然想到了就送给他的岳母、她的母亲。这对他来说,是不用考虑的事儿。

孟蕾笑着凝他一眼。

店员包装花束时,忙里偷闲地打量着两个人,面露踌躇片刻,终是问道:“是苏先生和孟女士?”

京交所一有什么好消息传出,报纸就会采访,不论接受采访的是不是苏衡,报道文章刊登时,都会带上他的照片。店员记住了,认得他。

孟蕾的连锁自选商场,在京市一开就是四家,开张至今一直一如肯德基当初盛况,持续着火爆的势头。她的名字、身份,不论正规报纸还是小报,都曾报道。

所以,此刻店员真正想确定的,是孟蕾的身份,毕竟报纸上不会介绍苏衡有没有姐姐或妹妹。

苏衡温和地说:“我是苏衡,这是我媳妇儿孟蕾。”

“诶呀,我就说嘛,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是孟女士。”店员笑成了一朵花,“我真是太荣幸了。”

“你太客气了。”孟蕾说。

店员又和孟蕾聊了几句,末了给多加了一些做点缀的满天星。

孟蕾道谢,结账后又道再见,上车后,她说:“我喜欢那个小姑娘。”

“因为她夸你漂亮?”

“胡扯。因为她称呼我孟女士。”

“这又怎么了?你本来就是孟蕾,然后是杨女士的掌上明珠,再然后是我媳妇儿。”苏衡说。

孟蕾听得心里十分熨帖,“可是,好多人对我的身份定位是苏衡的媳妇儿。”

“那就干出大名堂来,成为业内业外都服气的孟女士。”

“嗯!”孟蕾摸了摸他下颚,“这种时候的你最可爱了。”

“滚吧你。”苏衡拍开那只绵软的小爪子,笑得不轻,“不怪妈跟小莺说你没溜儿,我现在也是这感觉。”说他一个大男人可爱?这是什么跟什么?

孟蕾不以为意,“不爱听就算了。”

时间不早了,两人找了个餐馆吃午饭。

病房里,杨清竹倚着墙壁,绕着手臂,望着梁东越的面容,目光悠远,思绪万千。

当一个人执意相随的时间,要用十年二十年来计算的时候,彼此之间已不是一句有缘无缘的关系,早已成为生命中的一份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