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拒绝火葬场(52)
虞令淮有些兴致索然,不过这是容绪难得对垂钓展现出兴趣的一回,他今夜必须钓上鱼!
“只剩一杆钓竿,沛沛,我教你?”
“钓鱼还用教么?”
虞令淮但笑不语。
容绪轻哼了声,执起钓竿,给他眼神示意。
对于此道,虞令淮绝对是个很负责的夫子。容绪本以为他会借此机会跟她搂搂抱抱——就如话本故事里男角和女角发展感情那样。
然而虞令淮神情认真,貌似是真的想教会她。
容绪哭笑不得,却也在不久后开始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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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是鱼欸!”
容绪欣喜地想站起身,肩膀被虞令淮按住。镇定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别站起来,鱼竿轻抖末尾。”
容绪将这番要领记得很清楚,轻抖是为了收线时不让鱼跑了。
“哗——”
鱼身优美的曲线在半空划过,水光潋滟,令容绪眼前一亮。
虽然有点小,且认不出是什么品种。但这是鱼欸,真的钓上了鱼!
容绪头也不回地吩咐,就连语气都轻快起来,“快,你把它弄下来。”
“你不想试试亲手取鱼?”虞令淮负着手,一副“你亲自钓上来可真厉害,但与我无关”的旁观模样。
“不、想。”
真是开玩笑,黏黏腻腻的触感,她才不会去摸。
说话间,鱼猛烈挣扎,尾部甩出的水花四溅纷飞。
容绪眯了眼,却还是被精准溅到。
她鲜见地惨叫一声。
——莫非是鱼听见她心里的嫌弃,故意报复?
“我看。”虞令淮靠过来,一手扶着容绪的肩,一手触在她紧闭的眼皮上。随后颇为无奈地说:“你先松手,现在我们之间横着一条鱼、一杆竿,不方便。”
“好不容易钓上来,又跑了怎么办?”
“你松手,待会儿我替你钓。”
容绪抿了下唇,“十条?”
虞令淮有一瞬的失语,趁她分神,夺了竿。没去侍弄鱼,留出干净的手给她看眼睛。
接过容绪递上的帕子,一边给她擦拭,一边说:“十条,不钓满不上岸。”
正如今夜说走就走的出行,他此刻的允诺听着也很随意,但容绪知道,既然虞令淮说了,他就一定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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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亮,早起的行人或神色匆匆,或打着哈欠。
一夜未睡的两人面对面坐在汤面铺子里,眼下稍有乌青,但面容并不憔悴,反而精神抖擞。
虞令淮擦完容绪那边的筷子、勺子,再擦自己的。
容绪拿勺舀了一口面汤。
鱼是虞令淮钓上来的,从活蹦乱跳到下锅做成鱼汤,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
还没咽下,容绪就惊喜地嗯了声,上扬的尾音泄露出她的喜爱。
她看了眼忙碌的店家,压低声音对虞令淮说:“没我想的腥,反而有种鲜甜味,调味也淡淡的。”
“鱼汤面”,甫听起来容绪就皱了眉头。虞令淮极力推荐,说是一家擅长淮扬菜的铺子,鱼汤面是当地特色,绝不会让她失望。
“说起来,你在会稽应该也吃过吧?”虞令淮向店家要了一只小碗,拿开水烫过,放到容绪手边,又取来装蘸料的小碟,示意她可以把鱼骨吐在里面,忙活完才继续道:“海鱼做底,汤头更鲜,一起熬汤的还有猪骨,我光是看画儿就觉得不会难吃到哪里去。”
“画?什么画,画册吗?”
容绪又抿了一口鱼汤。这会儿的汤经过轻轻吹拂,温度降下来一些,不至于烫坏舌头品不出鲜味。
“嗯,画册。”虞令淮含糊地回答,又自然地扯开话题,说起另外九条鱼要带回宫,若她想养在碧梧宫那口大缸里也行,或是拿去御书房,考考庖厨的手艺。
容绪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追问画册,而是顺着话茬讲:“不行,你说的莫非是湖绿底的花鸟纹缸?那是养莲的,挤不下这些大鱼。”
虞令淮噢了声,“刚才不是有人嫌弃鱼小?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鱼身量暴涨?”
容绪一噎,瞪他:“食不言,寝不语,吃面。”
这家铺子的汤面做法跟会稽不同,也多亏了他们的鱼新鲜,稍煎一煎再浇上沸汤,轻松造就汤面的奶白。
虞令淮还多塞银钱,请店主另起炉灶,说自家夫人不食猪油。店家一边笑一边应承,还夸他细心周到。
虞令淮向来享受来自旁人的夸赞,更何况这次夸他是好夫婿,他更得意,杵在灶边和店家攀谈。
你来我往间他还不忘说上一句“猪油滑下锅,这汤底才香呢”,然而容绪不为所动,他这才作罢。
待两人吃完面,路上行人多起来,渐渐显露出上京的繁荣之象。
大多数人随手买个蒸饼、麻饼,或是去从食店挑几个馒头,边走边吃。也有人想在这寒凉的清晨来上一碗热汤面,趁热吃下去,五脏六腑都跟着暖乎乎,最后饮一口面汤,满足地抹抹嘴,大步走出门时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这般鲜活。
容绪托腮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问:“你常来这间食肆么,怎知他们是淮扬人?”
虞令淮颔首,待口中小鱼干咽下才继续回她:“之前来过几回。挺好吃,要不买点带回家?”
是晒干烤制的鱼片、鱼干。
据虞令淮说,鱼太小,做菜没意思,索性炸或煎,再就是这样烤制,待制成,鱼骨酥酥脆脆一咬就碎,可以直接嚼了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