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210)+番外
“灵儿你不许不要我。”
“灵儿明明说过不会离弃我。”
“灵儿以后我绝对不轻易以剑指人,你原谅我好不好。”
“灵儿...”
他的不安与恐惧太过明显,桑灵清晰地感受到肩颈侧的湿润,她连忙伸手抱住了他,贴在他耳侧温柔安抚:
“我没有怪你以剑指人,也没有怪你杀了祁国皇帝,你别多想。”
即使张贵妃不是自戕而是被宋言亦所杀,她都不会怪他。父母血仇不共戴天,如此痛彻骨髓的仇恨,她不可能让他慈悲怜悯。
“还有,我不会不要你的,别难过了。”
她将他深埋在她肩颈的脑袋抬起,轻柔地拭去了他眼角的晶莹,继而未作犹豫地吻上了那双委屈可怜的双眸。
满目通红还泛着水雾的眸子立刻溢满惊喜,宋言亦不满足于如此这般蜻蜓点水的吻,胆大妄为地愈加欺近,却再度被桑灵无情推开。
“灵儿~”
宋言亦不情不愿地唤她,言辞中皆是怨怼与不甘,
“你为何不继续亲亲我了。”
“你快亲亲我~”
相对于他的急躁难耐桑灵颇为冷静,她退出他的怀抱严肃质问:
“那日从永寿殿离开,我不是让你在鸣翠阁等我吗,为何独自一人前去寻仇?”
那日她有多担心他被皇宫内的侍卫围困住。
宋言亦知晓自己没理,只得乖巧温顺地作答:“我回鸣翠阁便想通了老宫女之死的关键,于是...”
于是被仇恨冲昏了脑袋,只想手刃仇人。
最后之言宋言亦吞吞吐吐并未诉完,但桑灵不用听也知晓他当时所想为何,心中顿时攀满无奈。
“凑在我身旁时潘卓说了那么多,你未发觉任何端倪,独自一人回到鸣翠阁便什么都想通了?”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对于桑灵的质问,宋言亦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甚至十分理直气壮,“那还不是因为灵儿。”
因为她?
闻言,桑灵顿时来了气,怎会有如此蛮不讲理之人,“宋言亦,为何与我有关了,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瞧见灵儿生气,理直气壮之人再也不敢理直气壮,低垂着头小小声应答:
“在想灵儿啊。”
桑灵:“.......。”
见桑灵头也不回地离开再也不搭理他,宋言亦委屈得不行快步跟上,
“灵儿,这怪不得我,我又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你在我身旁我脑袋就昏昏沉沉的。”
“灵儿,你方才还说不会不要我,而今又不搭理我了。”
“灵儿…”
唉...
宋言亦可怜无助的嗓音令桑灵顿住了离开的步伐,牵着他的手返回子松阁的内院,“快去歇息吧。”
眼前人眼睑乌黑,似是因她的冷落这几日都未好好歇息,桑灵心下不忍,轻叹口气,看来以后不可再随意不搭理他。
宋言亦还沉浸在灵儿牵着自己手的喜悦中,掌心却倏地空落落的,他自是不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回房歇息。
“灵儿这几日不搭理我,是因我未听你的话待在鸣翠阁吗?”
她如此着急赶他回去,定是还未完完全全原谅他。
“不是。”
瞧见他凄楚可怜的模样,这几日的芥蒂便不再是芥蒂,她不愿多解释只想让他回去好好睡个觉。
“快回去吧。”
“不要。”
“快回去。”
“不要。”
“回去!”
“不!”
唉…
最终还是桑灵妥协,将人拉至院内的石桌旁坐下。还未落座她便瞧见案台上明晃晃搁着一把宝剑…云曦剑。
“你就随意将剑落在这?”
他不是视剑如命,极为爱惜吗?
“那还不是灵儿不搭理我。”
他忙着去追灵儿,哪有功夫去管这把剑。
再次莫名其妙被责怪的桑灵:“……。”
“灵儿这几日为何不搭理我?”宋言亦极为执着,不想同桑灵之间存着任何芥蒂。
桑灵认真地瞧着眼前人的眉眼,想起了张贵妃临死前的那句话,
“宋言亦,张贵妃说你与你父亲颇为相似。你会同他一般绝情吗?”
明明搭一把手便可避免张贵妃坠入那生不如死的深墙高院,但淳亲王却将她推给了祁国皇帝。
未曾想桑灵在意的是这个,宋言亦似是陷入过往的回忆有片刻滞愣,回神后颇为认真地望着眼前人:
“我父亲或许愚忠,但他绝非绝情之人,他对阿母颇为痴情,所以只顾及她的感受,目中心中再无其他女子。”
桑灵眨了眨眼躲避宋言亦澄澈炽烈的目光,她想到了书中的宋言亦的确也如他而今所说这般,只顾及女主唐霜霜,除此外的女子皆不屑一顾。
“所以,你的的确确同你父亲一般。”
“我们不一样,若我遇到那种情况,我才不会将张贵妃推给祁国的皇帝。”
桑灵蹙眉打量着眼前之人,对他所说言辞将信将疑,难道他与书中的宋言亦不同?难道他有了怜悯之心?
知晓桑灵不信自己,宋言亦不作遮掩坦诚相告:“因为灵儿不许。”
“阿母对父亲极为爱慕才会介意其他女子的存在,灵儿又不喜欢我还总不搭理我,若我对其他女子做了残忍之举,灵儿便更不搭理我了。”
这都能赖在她身上…
桑灵气恼不已,咬牙切齿问道:“所以呢…”
宋言亦并不知晓眼前人心中不快,仍自在悠闲地回应:
“所以我会将她送回西门族去,那个愚蠢的皇帝又不能拿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