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淤泥而全抹匀(231)+番外
吓死他了,方才青丝被斩断时他以为自己的命要折在此处。
桑灵自知理亏,心虚地眨巴眨巴眼一句都不敢回驳。待潘卓气呼呼地走掉,她才瞧了眼面前一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宋言亦。
“宋言亦,你不是武功尽失吗?”
宋言亦继续保持沉默,将脑袋垂得更低。
“宋言亦,你为何要骗我,你知不知晓得知你武功尽失后,我有多担心多难过!”
“灵儿…”听闻她悲切难抑的嗓音,宋言亦满目愧疚,他忐忑地抬首,连忙道歉:
“灵儿对不起。”
“为何要欺瞒于我?”桑灵眉眼冰冷,嗓音亦带了寒霜。
宋言亦随即心下慌乱,急切地凑近她,“灵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不许靠近。”桑灵冷呵一声,迅速退后。
眼前人的冷漠令宋言亦目中倏地染上不安与无措,他红了眶目委屈埋怨:
“灵儿昨日才许诺过无论如何都会陪着我,都不会不要我,今日便变了,今日便不许我靠近了。”
“宋言亦,你讲不讲理…”
明明是他诓骗在先,而今成了她的错了?
宋言亦自知无理,小小声解释:
“摔下悬崖后我的的确确武功尽失,与灵儿相遇的前几日才恢复。”
桑灵并不谅解,冷声质问:“那恢复了为何不告知我?”
宋言亦眨了眨眼,满目哀怨地瞧着眼前人,
“我若早早告知灵儿,灵儿就不许我亲近了,只有在认为我武功尽失时灵儿才会主动亲我。”
话落,院中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桑灵身上。桑灵羞愧不已,以袖遮面连忙躲避,恨不得寻个地洞赶紧钻进去。
宋…言…亦!
怎会有宋言亦此种不知羞臊为何物之人!
“灵儿,我…”
“宋言亦,你住嘴,不许说话。”
“哦~”
不知宋言亦还想辩解些什么,总之桑灵什么也不想听。空气陷入沉寂,围观攀八卦的人默默散去。而后几日,宋言亦说了许多好话桑灵都未原谅,并且自始至终未给他好脸色。
迎亲之礼在八日后的良辰举行,桑灵并未因诓骗之事退了婚事,却也未令宋言亦称心满意。
自作自受的宋某人在洞房花烛之夜,凄凄惨惨,悲悲戚戚,独守了一整夜空房。
众人在雾霭山欢聚畅饮月余后才各自返程,桑灵先是送别了裴逸,并再三承诺,自己定会在上元佳节回宫看望他与父王母后。
最后离去的是潘卓,潘管事已回子松阁可此人似是并不想回那处,晚了一日才启程。他左手持剑,右手牵着高头骏马,迎着微风缓缓朝桑灵行来。
“这个香囊还你。”潘卓自腰间掏出了当年抢走的那只香囊,他颇为重视随身携带多年。
“而今我已知晓,有些事物不是想要…抢走便可,还你吧。”
桑灵不知他此举为何愣愣地收下,瞧见她的不解潘卓唇角再度扯起苦笑,“算了还是我留着,你怕是早已忘了这只香囊。”
说罢那人将桑灵虚握在手中之物抽走,颇为潇洒自如地跨上了骏马,爽朗出言:“桑灵,我打算四处游荡行侠仗义,以后山高路远恐难再见,你…”
“你万事珍重。”
“你也要平平安安,不要走了便不见踪影多回去看看潘管事,还有莫要意气用事要会忍让,其次…”
“桑灵!”潘卓倏地叫停了桑灵苦口婆心的嘱咐,他目中泛起红润是显而易见的凄怆,
“别说了。”
“哦~”
好心没好报,临别了潘卓还是这么凶。
在桑灵怨怼的目光中潘卓骑着骏马离开,待瞧不见身影她转身离开,并不知晓那人又驱马返回,一直瞧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西荫山庄门内才再度离开。
回到山庄后桑灵绕去厅堂用午膳,却未见着宋言亦的身影,一旁的楚凝这几日不知为何心情大好食欲颇佳,正在埋头干饭。
“宋言亦呢?”是否吃完回去了。
楚凝又吞了个肉丸才勉强抬首,
“宋公子说自己肚子不饿,以后都不用备他的饭菜了。”
一顿不饿可以理解,怎能以后顿顿都不备饭菜…
桑灵本以为这只是宋言亦的气言,哪成想这人果真有了骨气,午膳未用不说,晚膳及第二日的早膳亦未用。
待到第二日用午膳时,瞧见厅堂内依旧没有宋言亦的身影,桑灵无奈地叹了口气,端着饭菜敲响了此人的房门。
一袭月白锦服的宋言亦坐于窗旁的窄榻,脊背挺直眉目专注,正认真细致地擦拭着云曦剑。瞧见桑灵推门而入也未抬头,颇为认真地一遍又一遍擦拭,越擦还越用力。
桑灵放下食盒行至宋言亦身前,俯身轻言询问:“为何不用膳?”
榻上之人似是并未听闻,一言不发地擦拭着剑刃,连眼皮都未抬起。
桑灵叹了口气继续耐着性子询问:“饿了吗,下来吃点东西。”
毫不意外,那人继续保持沉默,继续擦剑。
桑灵收敛了目中的温柔,凑近捏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看她。待四目相对她才瞧清他满目猩红,泛着湿雾的双眸内布满委屈与执拗。
“灵儿,我肚子不饿,不想吃。”宋言亦嗓音嘶哑带着哭腔,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长时间未进食,怎会不饿?
桑灵的询问并未得到回应,宋言亦再度垂首不语还拿起了帕子,明显打算继续擦拭剑刃。
他今日怎就对云曦剑如此爱不释手?
她随之贴近,腰肢轻扭坐在了面前之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