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逝(38)
李芸玉离开，尤溪转头看向裴锐。
裴锐问：“今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尤溪：“没有。”
裴锐总要问这样的问题，好像尤溪现在是生病而不是怀孕。
尤溪忍不住笑，“你过来好快，我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
裴锐说：“怕你着急，没想到你一点都不着急。”
“……”
“想快点结束过来，所以就比平时效率更高了。”
“……”尤溪想了想，说，“听起来像是情话。”
裴锐：“你想堵死我所有说实话的缺口。”
“……”尤溪说，“你也会有不专注的时候吗？”
裴锐已经是尤溪见过很专注的人了，不会被她在家工作影响，也不会因为自己加班就水工作。
“偶尔会有，次数不多。”
“我现在很难很投入一件事情，除非很着急。”尤溪说，“已经很久没有全身心地做一件事了。”
裴锐：“也许是因为你现在比之前生活好了。”
尤溪哈了一声，“还能这么想？”
“嗯哼？为什么不行？”
尤溪：“不是因为我年龄大了就精力变差了吗？”
裴锐：“我比你还大一岁。”
尤溪：“所以呢？”
裴锐：“不是因为你上了年纪，还没三十岁谈什么年纪，肯定是因为你运动太少了，以后我们每天下楼散步半小时。”
“……”尤溪惊了，“你故意的吧？”
裴锐：“我以为你想改变自己。”
尤溪：“也没有那么想改变。”
以前经常很勤快去上班，从这个学期开始裴锐每天都接送她，尤溪自己都能感觉道自己长胖了，胳膊粗了不少，身体更是堕落于这样的惫懒，偶尔分不清究竟是什么周几，日子总是很快就过去。这样的生活，谈不上好还是不好，对时间没有明确的观念，尤溪暂且认为是她的生活没有之前疲惫了。
“在学校比之前累吗？”
“还好。”
“嗯。”裴锐说，“可能是前段时间你忙，所以现在好一点。”
前段时间尤溪培训两周，两周时间比上班累多了，不仅要听讲座，还要自己准备上课，虽然是无生试讲和说课，不过为了体现新课改，所以准备得格外辛苦。资料不多，但是两周就是两轮内容，同一课时想要在短时间内达到快速的提升是很难的。
现在重新开始上课，看到熟悉的学生，尤溪觉得顺利了很多，培训还是很有效果的，尤其是在高强度的压力下。
“我最近好像胖了不少。”
“你现在是一个人的身体，两个人的体重，肯定会胖一点。”
尤溪表情一言难尽，裴锐在她心中的形象都有了些改变，“才多大。”
“那也是两个人。”裴锐没有切身的体会，不过想到尤溪之前过于削薄的身体，最后还是说，“你现在也很瘦。”
“我没有觉得胖有什么问题，不过之前一直都是那个体重，很久都没有变过了。”
两个人从店里走出来，尤溪说：“鳗鱼饭好吃吗？”
裴锐：“还不错，你喜欢？”
尤溪：“李姐姐推荐的。”
裴锐试探着问：“我们下次再过来吃？”
“好啊，没端上来之前我还想会不会很腥，吃起来却没有，口感也不错。”
“那就这样，下周怎么样？下周星期五我接你过来吃。”
“下周五你有时间吗？你这个项目结束后能休息多长时间？”
“现在还没定，不过吃一顿饭，就算是吃完饭再回去加班也没关系。”
“这也没关系吗？”尤溪侧头，“明明可以很快工作完，但是要先跟我吃饭，不会被其他同事腌臜吗？”
裴锐：“不至于，调侃两句就过去了。”
尤溪：“不会觉得尴尬吗？”
裴锐低笑：“我脸皮厚。”
“……”
“每个人都不一样，我很少因为别人说什么就尴尬。”裴锐说，“性格这种东西，我觉得天生的基因占比成分更大，后天的改变不会特别多。”
“真的吗？”
“应该。”
车行驶了一会儿，到了一个红绿灯。
裴锐：“你没想过吗？爸妈生了四个孩子，你们四个人的性格也各不相同，除非是生活条件很特殊，否则很难有很大的改变。”
尤溪点点头：“好像是这样。”
裴锐问：“你觉得你的性格不好？”
尤溪迟疑着点头，“有点，不过很难改变，后来也就习惯了。”
裴锐：“我觉得很好。”
尤溪眼睛睁大：“真的吗？”
裴锐点头：“嗯。”
尤溪居然沉默了一会儿，车又开始动了，川流不息，尤溪又才开口：“你说的不能完全当真。”
裴锐轻笑，“怎么？这么不相信我的话？”
“你是我丈夫，虽然我们是很亲近的人，但有些很伤人的实话，对爱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这么理性？”
“就像现在，我本来可以不这么说。”
“嗯哼？”
“嗯，因为我觉得这话不好听。”
尤溪从前是没有这个意识的，话说出口之前根本不知道会得罪人，但是那些话说出口了，瞬间就冷场了，是冷场让尤溪知道自己的话不好听，或者说，是冷场让她明白，比起说话，她更应该学会的是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