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69)
她眸中带着胜利者才会有的傲然:“阮笙,这样重要的事,他该不会都没有告知你吧”
在沈知竹说话的时候,阮笙已走了过来。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脚步有些虚浮。
走到离钢琴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阮笙身形趔趄了下。
在她将要倒下之际,沈知竹手疾眼快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将人带入怀中,任由阮笙撞向自己。
喝得醉醺醺的阮笙,就这样将头靠在了沈知竹的肩膀上。
柠檬味香水混合着果酒醉人的气息,令人的思绪一瞬间有些紊乱。
沈知竹握在她腕间的长指收紧:“家人无视你,朋友出卖你,未婚夫背叛你……阮笙,你说说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语气中并没有讥诮或奚落的意味,仿佛是真心实意在为阮笙作想。
就像最温柔的老师,用循循善诱的口吻引导着无知的学生,等她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阮笙似没能读懂她这个问题的深意。
身形略微向后拉开了几分,她仰头看着沈知竹。
懵懂的眼神,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你要将我关在这里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你做不到的,我很快就会和林嘉明结婚,我的家人也会找我……”
“阮笙。”沈知竹打断了她的话。
她周身的气压,似寒潮来临时一寸寸冰封的湖面:“都现在了,还有工夫想着那些无关要紧的人,看来你是真的很甘心被当成一个被人戏耍的傻瓜”
阮笙咬住唇,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一如既往回避的姿态。
沈知竹眼底浮现嘲色:“我是不会把你关在这儿的——首先我对做违法乱纪的事不感兴趣,其次,我没有替阮家养女儿的癖好。”
“是吗”阮笙低下头,极好地掩住眸中的失望之色,“那你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湖面上的寒气汇成缥缈白雾,一齐朝阮笙覆过去。
沈知竹沉眸:“阮笙,你是真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你做错了事,在你清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我怎么可能让你好过”
空气中静了几秒钟。
阮笙抬起头道:“沈知竹,对不起。”
就像在澳门酒店那一次,她认错的速度是如此之快。
“对不起。”阮笙重复道,“我知道是自己的错,当初不应该那样对待你,无论你要怎么惩罚,都是我活该……”
一字一句,听不出半点情绪起伏。
机械的,听不出半点诚意的,就像ChatGPT拼凑而成的道歉。
沈知竹甚至忍不住要怀疑,阮笙是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分明在来此之前,沈知竹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只会冷静地看着阮笙忏悔。
可不过三两句话的交流,阮笙便如此轻而易举地激怒了自己,惹得她本该平静的情绪由阴转暴雨,内心深处翻江倒海。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明明做错了事的人是阮笙,应该受惩罚的人也是阮笙,到头来被一次又一次搅弄心态的人却成了自己
她本该是这份关系中毋庸置疑的上位者才对。
究竟要怎样才算是真正地惩罚阮笙……
许是整夜没有睡好,沈知竹从后脑处生出钝钝的痛意,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大脑似乎开始缺氧,她脑中只剩一个念头——她要惩罚阮笙,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
沈知竹深吸了一口气,后退抵上钢琴的边沿。
“坐上来,脱掉。”她将手搭在阖起来的琴盖上,不带一丝迟疑地命令。
阮笙无意识抿了抿唇瓣。
套在身上的亚麻色针织外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了地。
她身上便只剩浅蓝色的针织长裙。
贴身的柔软布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沈知竹比任何都清楚,这样的身形在她手掌心似牛乳般流动时,是怎样令人难忘的触感。
喉咙不动声色地咽了咽。
阮笙已顺从地上前了半步。
许是喝醉了酒,在转身坐到钢琴上时,她掌心无意识覆上沈知竹搭在琴盖上的手背。
温软潮湿的掌心,一如年少时夏日里的那间琴房,她将手掌搭上来,手把手教自己弹琴。
微风拂动白色窗帘,少女清脆嗓音在耳边徘徊。
胸腔中似有什么在发烫,且砰砰作响。
沈知竹定了定神。
她看向眼前醉眼迷离的阮笙,双手顺势撑在她的身侧:“你觉得这就算脱掉吗未免也太敷衍了事。”
阮笙看着她,嗓音软得像一只刚睡醒的猫:“我喝醉了……没有力气,你……帮帮我……”
沈知竹沉默着,没有出声。
几秒钟后,她一言不发地抬手触向阮笙的腰间。
没有摸到针织裙的拉链,阮笙已自然而然地拉过沈知竹的手,让她的手掌覆在自己后背:“拉链……在这里。”
像是将她彻底拥入怀中的姿势,沈知竹勾住了拉链的指尖缓缓向下。
十月中旬,在南方还算不上太冷。
阮笙的身体却受到凉意的刺激般,在沈知竹的怀中轻轻颤抖。
凉意来自于沈知竹的指尖。
失去了衣料的遮掩,似有若无的摩挲,即便只是蜻蜓点水般一触,也足以让阮笙浑身颤栗。
在酒精的作用下,她难免思绪不清地晃神。
锁骨处突然传来的刺痛,又叫阮笙清醒了几分。
——是沈知竹突然在咬她。
她的犬牙有些尖,咬上来的时候,真有些像被狗咬了一口的感觉。
不过是那种刚断奶的小狗。
被咬起来不算疼,反而带着些酥。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