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佩后(188)

娘娘能在宫里母仪天下三十多年,靠的不是昔日那些已经生恶了的夫妻情份,而是帮陛下好好打理后宫打理出来的情份。

“梅娘懂,那,诩儿呢?等吗?”佩梅缩着脑袋,有些畏惧地看着丁姑姑,小声问道。

“等,侯府有办法的,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陛下也是澜圣医一手救过来的,那个大夫,神乎其神。

“梅娘知道了。”佩梅放下了一半的心,她不是信姑姑的话,而是信她祖父帮她做的决定。

她祖父,知道要怎么走,才能帮她走出一条生路来。

*

朝廷休朝,去相府参禄衣侯的人络绎不绝,佩兴楠的一个同窗师弟,跟相府的一个公子是好友,偷偷让人在半夜给佩兴楠送了封信,告知了佩兴楠此事。

佩兴楠在早膳过后,把信交给了父亲。

佩准看过后,犹豫了一下,把信交到了已然伸出了手的父亲手中。

佩圻看过信,把信折好,沉吟了半晌,道:“你守家,我带兴楠去一趟侯府。”

“好。”

佩圻说着就站起,往他的屋那边走去。

“儿子也去换身干净衣裳。”佩兴楠跟父亲道。

“别跟你娘说,让她歇着。”

“儿子知道。”

佩准叮嘱了,可他病倒在床上的夫人听到了动静,扶着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东西,塞到了佩兴楠手里。

“娘,这是什么?”母亲摇摇欲坠,被父亲挽扶着才勉强站直了,佩兴楠放低了声音道,同时打开了包着东西手绢,然后他看到了一只通体透明的白玉。

“你表姐喜欢白玉。”佩母忍着晕眩,轻声道。

“娘,介外了,表姐不在乎这个的。”

“你给她,我的一点心意。”佩母说着,惨笑了一下,道:“就当是我逼她罢。”

收了她的东西,外甥女那就不得不帮梅娘一把了。

“您这是第二次了,表姐夫会不喜,表姐夫那个性子,您又不是知道。”

佩母到底是畏惧着那个城府太深的贵侯,她无助地抬头朝丈夫看去,佩准也朝她摇头,“别让苑娘为难,爹已经出面了,让爹去求。”

说着,他也不敢去看他老父亲。

老父已至暮年,还要为他们东奔西跑,还得拉下老脸去求小辈,他只稍稍一想此事,便深深自责羞愧不已。

“听准儿的,”这厢,在厨房熬着药的佩老太太也出来了,她过来扶了儿媳妇,道:“你这时候还心思重,想那么多,梅娘知道了,又得一顿伤心,她够苦的了,你就别给她添麻烦了。”

佩母一听,低了下头去,眼泪砸在了她脚前的地上。

佩兴楠牵着马出了门,祖父坐在马上,出他们那条街的时候,不少人家的门响了又关,关了又响。

街坊邻居认识他们不认识他们的,都出来跟他们道喜,佩兴楠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皆用作揖回了他们的话,不等关门,他便听到了那些人对他的指指点点,说他借着入主了凤栖宫的妹妹,连街坊邻居都不认了。

佩兴楠波澜不兴,牵着坐在马上闭目养神的祖父去了侯府。

侯府的门人看到他,开了正门,迎了他们进去,马也被下人带着去吃草料了。

家里的马来过侯府几次,知道认门了,知道进来有好料吃,打着响鼻摇着马尾巴,蹬蹬蹬轻快地跟着侯府的下人去了。

马儿不知人间事,佩兴楠阴郁的把眼睛从马儿走的方向收了回来,安静地跟在祖父后面。

到了正堂,不一会儿,他们表姐常苏氏身着一身孝,就进来了门来,朝祖父行礼。

见过礼,不等他们问,他们表姐苏苑娘便道:“宫里喊他,常伯樊进宫去了。我这两日抄了些佛经,也不知字抄的可好,外祖帮我去看看,这是日后我要献给皇后娘娘的,您帮我去掌掌眼,要是有不好的地方,您帮我指出来。”

这是要留他们到她夫君回来了,佩圻点点头,跟随了外孙女去,佩兴楠则被表姐打发去了药堂,让他去药堂帮她去取一丸药过来。

佩兴楠到了药堂,见到了表姐家的义父澜圣医,听人问他道:“你母亲病了?听说你祖母这几日也有些咳,仔细跟我说说,我就不去你家了,你说细点。”

佩兴楠一怔。

等开过药,他问澜大爹道:“侯府知道的消息,都是这般快的吗?”

“要不呢?等人杀到你家来了,你才知道有人要杀你?”澜圣医摇摇头,道:“麻痹大意的,早死半道上了,临不到禄衣侯府成禄衣侯府。”

“如何能知道这些消息?”

澜亭转过头,看这玉树临风一样的年轻男子怔怔地问着,模样还有点发傻,他转身去,继续收捡他的药材,嘴里道:“跟那些你,你家认识的人说你想知道消息,把这个事透露出去,自有人把你想要的消息送到你耳边。记着,还情及时一点,人家最想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给不起的人,不要去碰,你还不起,人家在知道你还不起后,那一刻就成了你家的仇敌。”

佩兴楠颔首,又突然问:“太孙如何了?”

澜亭还以为他不会问呢,这时他的药材也收捡好了,他道:“跟我来,他就住在药堂后面。”

第119章 当我佩家无人?

卫诩清晨醒过来了一次,尚在昏迷当中,澜亭进去后,在他脸上和胸口扎了两针,留下句“不要乱动,便出了门去。

屋内只有两人。

厢房里还有浓重的药味,不刺鼻,还有点沁人心脾的芳香,提神振脑。

佩兴楠站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便觉自己阴郁沉闷的心胸稍稍缓解了一点。

上一篇:微月临春阙 下一篇:回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