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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了一个疯批(110)

作者: 烟如尘 阅读记录

而她犹豫,是因为良知尚存,想做皇帝,跟真的做了皇帝,是两码事,责任是于万民的,可显然秦敕一点儿没有,甚至让万民倒欠他一瓢。

“薛姑娘以为,秦旷如何?”

薛薏心中所想每一个字,都随之被秦寒生说出,“他自大,狂妄,无能,目中无人,睚眦必报。”

这样的人,一样不会有责任。

留他必有后患,与其放虎归山,不如斩草除根,赶尽杀绝,才好高枕无忧。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秦寒生显然深谙此理。

她不是什么善人,秦寒生最懂这一点,薛薏正对上他的视线,朝他歪头一笑,明媚纯美。

她身姿轻盈地转过身,身上浅粉色的衣摆翻动,刚好阵风吹过枝桠,桃花瓣纷纷而落,染尽天色,衔在她飘飞的袖旁。

有些俏皮,“那就试试吧。”

她也没去过,怎么知道高出胜不胜寒?

让人全然看不出谈论决定的是如此大事,带着天真的恶。她就是游戏人间,随她所愿,那又如何?

她轻轻悄悄地绕过脚下的树根,脚步松快,像是跳舞,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秦寒生哑然失笑,只能说薛薏真是个妙人,难怪秦敕会为她倾倒,难以自拔。

-

薛薏回去的路上,心情依旧不错,犹豫不决永远是让她最为苦恼的情绪。

因为一路北伐,春祺将将追上他们。

她一路小跑,看到薛薏的时候反而停下了脚步,鼻子一吸一吸的颤动,眼圈红得已经不知道一路上哭了几次。

薛薏眼含笑意,过去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好啦,我没事。”

春祺最敏锐感受到了自家小姐身上气质的改变。

如果说,之前薛薏像是浑身刺的纸老虎,看着吓人,摸着更扎人,实则空心严重,冷漠到连自己都不加怜惜。那么现在薛薏虽然看上去好像没变,却好像豁然接受了什么。

让春祺来形容,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一时间终于憋不住了,豆大的泪水连珠落,薛薏忙着安慰她,眼神无意间瞥见一个身影。

他看到薛薏更是尴尬,稍稍往后退了两步,头颅深埋,不敢再抬。

薛薏嘴角的笑意浅了几分,搭在春祺手上的手停住,视线平淡,道:“是你啊。”

明明平和的话,落到挽竹耳中,依旧如同问罪。

一时浑身冷汗淋淋,五脏六腑的痛一并唤出,连日受刑,他没有扛不下去过,可是一看到薛薏,他竟是直接忍不住跪倒在地。

沉重且肃然道:“属下知罪,任凭王妃处置。”

他是作为罪人押送,毕竟多年共事,吟酒站在他旁边,面色有几分不忍。但他清楚他的罪责,最终只是撇开了眼。

薛薏的目光依旧不咸不淡,上下打量着他。

对她来说,他和听风没什么区别,很符合她对于暗卫的印象,生硬,冰冷。就如同听风对她没来由的友好一般,她同样对挽竹的恐惧和愧意感到不解。

唯一跟她比较相熟的是吟酒,虽然武功不如他们,却精通一些歪门,心思活络,反而像个人。

薛薏随手从袖中掏出一串钥匙丢给吟酒,他手忙脚乱地接住,有些不解。

随后薛薏凉凉看了他一眼,“你主子又把你派给我了,我还是喜欢小姑娘的样子,不为难你吧?”

他绑她那回,还以为她忘了?

吟酒点头如捣蒜,明知道薛薏在报复他,更不敢反抗,连声道:“遵命遵命。”

刚松了口气,又升起郁闷,小姑娘,王妃可真会磋磨人。

然后垂头丧气地站到一边,薛薏才想起依旧跪在地上的挽竹,看着他哀莫大于心死,恨不得立刻以死谢罪的模样,觉得无趣。

眉头微皱,答道:“布防图失窃,是你失职,但薛苡是因我而来,我同样有错,处置你的不会是我。”

于挽竹来说不如是扎进他心里的最后一把刀,她越是深明大义,清醒理智,反而越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曾经的误解有多愚蠢。蒙昧,自以为是,他的杜撰不能瞥见她半分的风采,却是一览无余的自己。

薛薏转身走远,没有看到身后挽竹颔首,说道:“遵命,王妃。”这次是心悦诚服。

第60章 “孤,就是天命。”

朝廷用俘虏的秦敕方的几名将领,换回了已经吓破胆的秦旷。

与秦敕这边士气高涨不同,即使秦旷回去,也没有能为战局带来分毫的改变,甚至有不少人感到唏嘘可惜,毕竟秦旷恶名在外,这样的人实在不堪为储君。

陛下若能够下狠心舍弃他,说不定能拉来更多的助力。

“我的儿啊!”

一见到秦敕,皇帝立刻从高座上慌忙下来,即使差点跌倒也要最快到秦旷跟前。

他想伸手抱住秦旷,可是秦旷此时头发蓬乱,双目无神,临靠近了,皇帝停滞在空中的臂膀微微颤抖,不知道如何下手。

没人知道晋王牢中发生了什么,只是经历过秦敕的刑讯手段,折磨,再看不出秦旷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是魔鬼。

皇帝看着他老泪纵横,心疼得不行。

这是他老来得子,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一定要让他活着回来。

城池失守,皇帝没有办法怪秦旷,就只能全怪在随行出征的岐越身上。

旁边站着奉旨大太监,没来得及宣旨,皇帝气急夺过圣旨,一把朝后面跪着的岐越砸去。

皇帝虽然年纪大了,身体尚算康健,他用了十足十的劲砸过去,圣旨用玉轴制成,砸到岐越脑门上,顿时鲜血顺着伤口留下,缓缓划过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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