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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活(1535)

因此一俟他满了年纪,就积极地为他介绍起来,找的全都是她自认的贤妻良母——也就是没有什么事业,随便找个活计做做,条件也弱于张家、张祥不少,只等着靠上嫁个吏目来占便宜的女娘。

卤面因为不怕发胀,外带是最方便的,不断也有人过来买卤面带回办公室吃,老板忙得满头大汗,在那里盛汤,闻言大声答应,又反身去烧锅要淋米浆做鼎边糊,张祥大声道,“我这里再冲碗甜蛋浆来——我买生煎去,你吃不吃?”

看来情绪已经平复,便觉得一碗馄饨吃不饱了,储鸿笑着应付了两句,张祥面上重新露出笑容,匆匆起身出去排队,储鸿这里等着也是无聊,正要掏出报纸来看时,忽然听到身后一桌有人低声说道,“徐晓莹,你要考虑清楚,你若不作证,可对得住夫人带我们一路南下的苦心么?”

这三个字,叫储鸿心中一动——徐晓莹?这不是那个接线员的名字吗?

他也是个谨细人,知道此时不好打草惊蛇,当下便忍住扭头探看的**,只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了起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张祥是个能吃亏的主么?这些‘吏目捕食者’,他是一个也看不上,还颇有几分嗤之以鼻,却偏偏还很难和母亲说理,这不是气得七窍生烟的,一提起来就拉着储鸿没完没了的抱怨,又问储鸿打算找怎么样的妻子,因愁道,“我是想着在衙门里找,却也是难,现在调动实在太快了!”

确实,找女吏目的话,就没有婚书上吃亏的问题了,是仅次于上娶的选择,但也有明显的缺点,那就是现在买地还在急剧扩张,吏目得到的晋升调动机会都是很多的,储鸿、张祥几乎不可能在外交办公室做一辈子,毫无疑问,三五年的历练之后,升迁外调是眼见的事情。

那么,妻子若也是女吏目,那就要有一方放弃自己的事业机会,跟着另一方走了——这还得是级别到了,级别不到的话,想要随从调动还很困难哩。但买地的女吏目,会心甘情愿为了婚姻放弃自己的事业发展吗?这根本不是买地提倡的风气!

买地最喜欢刁钻精明的女吏,谢六姐视三从四德为歪理邪说,多次表达不喜,上行下效,凡能进衙门做事,且有一定级别的女吏,个个都是野心勃勃,张祥可没那么大脸,自以为吏目妻子就一定会跟自己走——他也绝不愿意为了女方的发展而牺牲自己大好的前途,那么这在婚前谈话上就尴尬住了,肯随从丈夫调动的女吏目,也轮不到他来相看,在衙门里甭提多吃香了,多得是前景比张祥更好的干部请人介绍的,他根本就争不过!

一来二去,张祥的择偶,岂不就陷入僵局了?选择余地变得极小——而且这种困窘绝不是张祥一人,也不限男女,凡是吏目都有这个问题,思来想去,就在于婚书模板的僵化上,所以张祥一路痛骂这条规矩,储鸿也并不反驳,任他宣泄情绪,时不时还点头称是。

买活 747 法之局限 云县徐晓莹 宅斗戏能写个……

徐晓莹苦笑道,“尤其是我,我是黄师爷的妻室,几乎就是半个人质一般,被裹挟进来的。若是将军的亲兵追上了我,我便要被推出去当做谈判的筹码,所幸一路上船,都还平安无事,在船上还把我看得死紧,我是一句话不敢多问,庄将军要我做证她杀了人,这个我无法做证,我只能做证的确有人是被绑架来的,因为我就是那个人。”

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自己和黄师爷的关系了,见储鸿毫无异样,看着自己的神色也还是和刚才一样关切,徐晓莹心底不免微微一暖,有了一丝指望,但很快又想道,“也不能太乐观,他或许只是城府深而已,接线员的政审分一般都高,光是这个职位,便是家底的保证了,再加上我还姓徐,又重了本地的大姓,他多半以为我是本地的女郎,才有丰富好感,现在沾上此事了,也不好轻易甩脱,因此热情不变,要看他真实心意,还得看此事了解后他怎么说。”

以她的工作,徐晓莹可以理直气壮地拥有很高的自尊,绝不会向某个看中的男人去祈求爱意,也因为她的出身,她是最敏感的,在男女之事上,绝不愿意承受一丝勉强和挑剔。

因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反而十分洒脱,并不患得患失,就算道破出身,也没有一丝羞赧愧然,而是很自如地继续说道,“但至于庄夫人那里,希望我做证他们备案的事情都是真的,这自然也是不行的——黄师爷回来休息时,也会和我谈前衙的事情,我很清楚,这里许多备案都是张冠李戴的捏造,去备案的人,许多都是冒用了真正受害者的身份。”

“他们了解得那样详细,不过是因为他们本就是经办人罢了,那些苦主,很多都死了,或是不知所踪,庄夫人便捏造了仆童的身份,让他们充做苦主去备案,备案之后,照旧把他们招入工厂里做事……这样一手遮天的事情,她是做得习惯了,便连我的婚事,也是她做主许配给黄师爷的——她上下其手惯了,大概早忘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我早就晓得了是她出的主意。”

倾向性证人,对储鸿来说的确是个新词儿,现在买地这里,新事物层出不穷,尤其是各个领域的新规矩,哪怕就是吏目也不能在第一时间全都掌握,就算是徐晓莹,也是因为牵涉到了这桩案件之中,方才有所了解,“如果确定是倾向性证人的话,讼师就可以为我申请证人保护,也就是说,庄夫人的讼师就不能再接触我了,我也可以只做有限的证词,在另外的地方由大理寺的人来做,不必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