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渐抱着那一束花,略微往纪管家面前递了递,问:“好看吗?”
目光如炬,安静地等他的回答。
纪管家睁大眼睛看着那一束花。
不同花的花期不同,此刻又是大早上,花苞并未开放。
算不上好看。
纪管家看着纪渐,沉默了片刻,而后点评:“好看。”
“顾先生一定会喜欢的。”纪管家缓缓加了一句。
一开始原以为少爷在毁花,是在发疯,好好爱护才正常。
可现在看来,也许这样的少爷才是愿意慢慢敞开心怀。
*
中午时候,纪渐坐在车里,林成责副驾驶,还有一个女人坐在纪渐的另外一边。
她就是昨晚站在纪渐身边的女人。
车开向纪家老宅子。
林成责看了一眼反光镜,看到后面位置上摆好的花束,他心中有点震惊。
这哪个花店包好的花,这么难看?
等等,不会是纪总做的吧?
女人也若有若无地看着那束花,眼神中有过希望,虽然知道自己和纪渐是逢场作戏。
但是吧,逢场作戏之后,再也没有其他男性敢来和自己表白,给自己送礼物,一个个的,生怕得罪纪渐。
她都有一段时间没收到花了。
隔壁的男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哎,她心中莫名有一种胜负欲和征服欲,想着如何能让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为自己发狂……
而且这花也不像是给纪老爷子带过去的?
她轻笑一声,说:“纪总,这花束是给我的吗?”
说着她伸出手去触碰,纪渐一个眼刀刮过去,说:“别自作多情。”
对方蔫了,真无情。
这么难看的花束,也就自己想要拿,送给别人都嫌弃不够好看。
纪渐视线掠过林助理,他连忙汇报工作。
“纪总,自从你’答应'纪老爷子说愿意联姻后,他就开始想办法转移财产了。”
纪渐靠在车窗边上,单手支棱着头,闻言斜眸看了他一眼。
意料之中的事情。
都是千年的狐貍,装什么?
爷爷不可能那么简单地就把百分之六的股权送给自己,就算自己如他的心意,真的找人结婚生子。
那个老不死一定会提前想办法转移财产,日后想办法限制,不让自己绝对控股。
林成责继续说:“他昨晚看到纪总你和他指定的联姻对象愿意在外人面前做戏,今天就把手续办了,转了百分之二的股权变现,最近在打点纪董……纪成简的事情,想着给减点刑。”
卖给了纪氏的两个股东,而那两个股东明面上和纪渐不对付。
大集团利益往来,总会得罪一些人。
纪渐听完之后,默默眯起了眼睛,眼神狡黠,嘴角挂起一个单薄的笑意。
终于等到那个老不死卖股权了,等到他一边托着自己谈条件,一边变现股权救纪成简。
此刻,纪家老宅子到了。
纪渐下车。
他腿痛的厉害,还是坐上了轮椅。纪老爷子的心腹正在待客大厅,看到纪渐坐在轮椅上被林助理推着进来。
纪渐停在大厅的正当中,外头明亮的光线落在他的背后,反而显得表情越发阴沉难辨,让人心生害怕。
心腹嗤笑一声,后悔!当初就应该把这个小畜生的腿脚彻底打折!
可恨自己当初几枪,若是打在纪渐的心脏上,一枪毙命多好。
可惜纪老爷子当时非得留着他传宗接代。
心腹心中再不满,也得领着纪渐去找纪老爷子。
老人家病了。
走进他住宿的古朴大院子,
走进过去熟悉的地方,纪渐推开门,门板打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你……”纪老爷子躺在床上,勉强半坐起来,指责纪渐,“你你你这是不孝!”
纪渐眯起眼睛,问:“你握着百分之六的股权这么久,你是打算带进棺材里头去吗?”
“你!”纪老爷子气得直翻白眼,身边的人连忙扶着他坐下。是径直打断,
“不结婚,不生下孩子,股权我不会给你的!”
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着纪渐的鼻尖,骂:“你敢咒我死?!你不想要那百分之六的股权了?”
纪渐手指缓缓敲打着扶手,哒哒哒的声音听得在场众人心中一屏。
他一字一句地问:“你手上真的还有百分之六的股权?”
试图瞒天过海的小伎俩。
纪老爷子身子颤抖了一下,而后狡辩。
“当然有,你按照我的话做,和她结婚生子,股权就全部给你了。”
说着,纪老爷子看了一眼门口站着不敢进来的女人。
纪老爷子猛地咳嗽起来。
身边干活的老女佣搀扶着老爷子,一脸尖酸刻薄的样子,对纪渐说:“哎呀,少爷,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和老人家置什么气,你也看到了他最近身体不大舒服。”
“轮得到你说话?!”
“我……”
纪渐推着轮椅进来,到了床边,纪老爷子吓得躺下去。
纪渐忽然笑着去说:“爷爷,你知道我以前不来,今天突然来访做什么?”
他坐在大厅中间,别人却仿佛要仰望他,不敢直视。
纪老爷子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而后身子猛地一颤,自己刚刚出了股权,纪渐就来了。
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纪渐缓缓抬手放在纪老爷子的脖颈处,略微用力,一字一句地说:“你把股权卖给了我的对家,你有没有想过,公司里我的那些对家中,有没有卧底呢?你有没有想过愿意和你合作,同我联姻的家族中,都是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