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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夫君相看两厌(173)

作者: 沈知眉 阅读记录

“这么说,他会来别院?”

“一娘子放心,我都说了那些话,侯爷不是铁石心肠,一定会如约来看一娘子。”

苏嬷嬷说着话,替她梳理好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先进去吧,犊车行的慢,到别院还要好一阵功夫呢。”

见她似乎还是不放心,又说道,“更何况还有老秦侯的吩咐在呢,他就是不顾及从前的情分,老秦侯的话,总不能不听。”

“好,我听嬷嬷的。”

城门边的犊车终于也被苏嬷嬷赶着,顺着横街往曲江边的别院行去。

……

“别院那边的事,还得劳烦你定夺。”

苏露青打心里不想理会,干脆另起一个话题,“靳贤还在大理寺关着?这案子,还不曾结案吧?”

当初靳贤因屈府失火一案被定为杀害屈靖扬的真凶,但因屈府的一场大火,把该有的证据全都烧成了灰,缺少确凿物证指控,靳贤只能以嫌犯的身份羁押。

加上他身上官衔皆在,牢里拿不准对待他的态度,可以说靳贤在大理寺牢狱,只相当于换个所在居住。

听她说起刑案,秦淮舟自然接道,“案子已有新进展,还没有最终定案,不过,”他转头看过来,身形随着马身行进的节奏微有起伏,“苏探事若有其它案子想要借此提审,恐怕不行。”

提前拒绝的话也说得流畅。

“大理卿怎会这么想?”

她转头看他一眼,手上握着缰绳,徐徐行在宽阔无边的朱雀大街,两边的坊墙缓缓向后推移,眼前的皇城门逐渐清晰,她接着说道,“乌衣巷若要提审别处犯官,自会备好手令,需要时提前亮出,方便各处行事,不至于彼此为难。”

这么说,还是要审。

秦淮舟目视前方,“大理寺不会再疏忽放人进出,何况襄王一案还不曾定罪,他毕竟是皇亲国戚,没被定罪之前,不可有任何闪失,大理寺上下自然也时时谨慎应对。”

她同样看着前面,语气带上几分玩味,“大理卿就这么肯定,襄王等人一定会关进大理寺的监牢?”

“案子已定,只剩刑名未定,大理寺掌审判刑罚,自是要将此事核查到底。”

“怎么办呢,”她叹出一声,“之前在绛州,还有些事情没有审明,若不是大理卿当时阻拦,至少夏之翰的嘴,还能再撬开些。”

查天星谶查到夏家,夏家又是襄王的钱袋子,其中之事大多也都听命于襄王,但天星谶并非只兴起在绛州,谶言如果是襄王主使,随着他的倒台,天星教应该也该不复存在。

但……

天星教的教众,正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谶言的声量也不是往日可比。

还有一处并未彻底证实的消息:

天星教主,是个女人。

正想着,耳边传来秦淮舟的话音,“若以严刑逼供,物极必反。”

“嗯,大理卿说得是,”她应对平静,语气里带出些调侃,“凡查案,首先排除刑讯逼供,以物证反推,力求严谨细密,嫌犯哑口无言,无从抵赖,自然认罪伏诛。”

这话她早不知听过多少遍,听多了是一回事,每次心里想的,又是另一个答案。

她转头看过去,眉梢微抬,“不过有这功夫,是个案子也破了,既然迟早都是认罪,早认晚认,又有什么区别?”

……强词夺理。

秦淮舟深吸一口气,这话他劝诫多次,次次无果,但每每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执意表示,“朝廷自有法度,法度须以律法维持,若以后人人都像乌衣巷这般用刑成风,又置法度于何处?”

两人谁也说不通谁,干脆什么也不再说,一路无话。

到宫门口,其余人先回各自衙署,两人在宫门处验过符牒,因着都要前去立政殿,只能继续默然同行。

到立政殿,听闻元俭在寝殿休养,朝中一应事务都交由孟殊处理。

凌然看着各站一边面色沉沉的两人,猜着是争执无果,也没多说,只接了奏疏进入殿内,不多时,她出来先朝着苏露青道,“皇后殿下召苏提点进殿。”

苏露青没有在里面留多久。

她这趟到绛州,差事办得好,又救了陈戬出来,在述职奏疏送回京中时,帝后就决定给她升官。

当得知自己升任都知乌衣使,统管乌衣巷,勋号也由云骑尉升为飞骑尉,赐绯时,她叩首谢过恩,心中不由得思忖:

鲁忠那边一点消息也没传出,宫中这时候让她统管乌衣使,那鲁忠这个统领乌衣巷的都知使君,如今是何情形?

出了立政殿,忽地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眼看过去,见秦淮舟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皇后殿下在召你进去复命,这个时候,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说?”

秦淮舟缓和过语气,“苏提点同时也是侯府娘子,如今侯府安置看旧友亲眷,苏提点总要出面说些什么吧。”

不等她开口,秦淮舟飞快的补充道,“父亲有意认她做义女,她若愿意,侯府也会尽心为她寻一门得体的亲事,或者她若有其它想法,侯府也愿意支持。

这些话是我离京之前,父亲说过的,只是不知为何,那位苏嬷嬷出现以后,就多了些变故。

城门那番情形你也在场,也都看到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何事需要救命,但我想,这样的事,总归还是你我一起出面解决为好,免得……”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似还有些别的话想说,但最后又只是泄出一口气,“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老秦侯的意思就很好,照这样办就行,”她多解释一句,“别院里那位裴小娘子毕竟身份特殊,她的事,越少人参与越好,我知情但不知具体事,也是为侯府考虑,以免将来牵涉到什么,两边都难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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