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无限](180)
心虚使然,小妻子今天软得不成样子,无论丈夫做些什么,他都红着脸应下。
丈夫尝到好处,得寸进尺。
餐桌边一通胡闹。
路杳鞋也丢了,羊绒衫也松松垮垮地挂在了腰上,男人隔着一层轻纱,在他伶仃的锁骨上亲吻研磨,最终还是忍不住将他压到餐桌上。
覆盆子酸梅蛋糕落寞地缩在一边。
这片餐桌要换主人了。
一小块质地丝滑,奶香四溢的小软糕将要取代它,成为光滑大理石桌面上最可口的甜点,被贪婪的巨怪吞噬殆尽。
路杳绷起脚背,勉力用脚趾点在地面。
可惜这一丁点儿反抗只是徒劳,很快他就丢失了自己的另一只棉兔拖鞋,两条腿像两片白桨,都悬浮晃荡在了半空。
路杳慌了,推着男人的凶轻搡:“我好饿,还是先吃饭吧……”他抿紧嘴,唇瓣古怪地扭曲了几下,声带在颤,他还有话没说完,尽管那些话并不是他发自内心想说的,“我去拿酒,是你最喜欢的帕图斯干红……”
咬紧牙关,还是没能挡住剧情的力量。
路杳恓惶得小脸发白,却被男人当成是吻太久缺了氧。
“抱歉,我太心急了。”
丈夫抬起身,把他受不住太多折腾的小妻子抱下餐桌,然后重新将餐桌布置得整洁妥当,端来蛋糕放在正中,一根根插上蜡烛,温雅绅士。
而路杳手脚僵硬地走向酒柜,去取那该死的帕图斯干红……
他会在酒中下毒,把现在还人模人样的丈夫毒得口吐白沫、倒头就死。
再之后,不出意外的话,真正的厉鬼前夫哥就会冒出来,撕破往昔美好残破的幻象,拧掉“管理员牌”奸夫的头,最后一拳轰烂他的脑袋。
可不能这样、可不能这样……
路杳抑制不住地颤抖。
回神一看,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包白色药粉,他背对着餐厅里的男人,颤颤巍巍正要把药粉往酒里倒。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下毒……
路杳死死咬住牙,腮帮鼓起,瞪圆了眼儿,头上的每一缕发丝都在用力……终于,当口腔里泛起甜丝丝的血腥味时,他成功调动自己的左手,使它紧紧抓在右手手腕上。
“杳杳,你在做什么?”
他耽搁得有些久,久到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路杳惊慌失措,又要接话应付,又要藏起毒药,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地把酒拿过去……
他太着急,以至于什么都没做好。
先是不小心撞到柜台上,酒瓶摔落、碎了一地,再是慌里慌张把毒药也抖到了地上,最后他着急忙慌弯腰去捡,手指划过碎玻璃片,顿时破了个深口子,鲜血嘟嘟嘟往外冒。
路杳痛得直抽气,眼泪哗哗哗掉下来。
“杳杳?怪我怪我,突然出声吓到你了。”
笨手笨脚的妻子打碎了昂贵的红酒,将干净的屋子弄得脏污一片,丈夫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一心记挂着娇嫩妻子手上的血口。
他美丽的、柔弱的妻子,淌了那样多的血,该有多疼。
丈夫抄起家用医疗箱,飞奔过去。
他单膝跪地,痛惜地握住路杳受伤的手,用棉签蘸取酒精细细地擦干净血、消了毒,再喷上碘伏,拿纱带一层层裹上。
路杳不说话,受了天大的委屈般眼泪直掉。
眼角余光却瞥见,深红的酒液融化了身为罪证的毒药,装盛毒药的那层薄薄的纸,也隐没其中,变得透明不见。
路杳暗松一口气,连手上的伤都变得没那么痛,而不住亲吻着他受伤手指的男人,也变得没那么恐怖吓人。
“亲爱的,我没事。”
他捋起耳边的散发,像一名真正的妻子那样温声细语,他开始感到游刃有余,甚至得意忘形地捧起男人的脸,吻了吻对方的额头。
丈夫怔愣片刻,忽而沉醉地赞美道:
“亲爱的,你真美。”
嗓音如蜂蜜般甘甜、醇厚,其中掺杂着的轻微嘶哑,则暴露出甜蜜表象下压抑已久的疯狂。
路杳跑来取酒时没穿鞋,此时酒液四溢,有不少染上了他粉白的脚趾,男人瞧见了,狡猾地说要帮他清理,然后用沾染着冰凉酒精的棉签,慢条斯理地擦拭。
脚趾怕痒,不断地蜷起、舒展、再蜷起……
路杳噙着眼泪,羞耻得满脸通红。
这调情似的游戏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路杳的脚上仅余害羞的红晕,男人才将他拦腰抱起——
饭也不吃了,径直向卧室走去。
成功改变剧情,路杳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他乖顺地蜷在男人怀中,全然忘记卧室里还藏着一个“惊喜”。
他揪着男人的衣襟,问:“你爱我吗?”
男人不答,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深情的表演淡去,眉宇间逐渐浮现出不散的阴翳。
卧室的门开了。
当狂乱的光线泼洒在摇曳的水床,床帘乱糟糟卷起,露出其中褶皱重叠的被褥时,路杳才恍然记起,这里还关着位偷情的奸夫。
“怦怦——”
心跳猛地一重,湍急上涌的血流叫这团柔软的器官反应不及,差点从路杳的胸腔跳出来。
好在床上没有人。
好在抱住他的男人片刻愣神后,误解地了然笑笑:“这就是惊喜吗,杳杳?我很喜欢。”
这不是惊喜,惊喜在衣柜里。
路杳倒进床中时,视线刚好扫过门旁的大衣柜——
它正对着床,柜门闪开一道缝隙。
管理员笑眯眯地躲在那里,没有丝毫的危机感,在路杳发现他时,还故意将柜门开得更大了些,似笑非笑地比出唇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