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水星逆行(213)+番外

作者: 渡鸥知 阅读记录

水梨顺着力道,看过去,撞人祁屹周的眼眸中,他捎着几分如星辰般的笑意,“闹脾气了?”

水梨抿紧唇,点头。

祁屹周看了她一会儿,俯身亲了亲她的鼻尖,力道很轻柔,像蜻蜓点水。

水梨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还没回神。

他抱住她,呼吸打在她的耳侧,又痒又热,是一句很轻的,像要化在空气里的,“真好,你在我身边。”

无端的,好奇心像退潮的海,平歇了,水梨伸出手腕,回抱住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放开,水梨感受到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吸了吸鼻子,小声道,“你这次出差多久?”

“两周。”

“……”水梨默了一瞬,忍不住又抱住他。

她是不是挺坏的,难得他在京城,她却一直在忙自己的工作,都没有很长时间和他相处。

他可能没感觉到她的情绪,却很用力地抱紧了她。

-

祁屹周出差后,时间在匆忙中流逝得更快,不知不觉已经深秋,枫树红了一片,世界的颜色从鲜亮的橙色调,过渡到稍微有些颓懒的红棕色,穿的衣服也从单薄的夏季服装变成了微厚的秋季外套。

可能是一直不间断的努力,导致有点疲惫,也有可能气候变化得太明显。

睡醒,水梨突如其来的浑身没有力气,脑袋晕沉得厉害,动一动,都像被针扎。

她勉强给负责人请了假,得到应允的回复后,重新躺下,慢慢闭上双眼,想着睡一会儿会好一点。

她一贯是这样的,生病了不会主动吃药,只寄希望于身体自身抵抗力。

是俄罗斯养成的坏习惯。

异国他乡,没有熟悉的人。

生病就成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本就身体不适,还要应对种种由生病带来的,连环反应。

她印象最深的那次,宿舍刚好没有药,药店离宿舍离得又远,去买药的每一步都像在踩棉花,随时都感觉会晕倒。

好不容易排到了她,和医生说症状时,她的嗓子又沙哑得厉害,每一次嗓音撕扯,她都不确定医生有没有听见。

拿完药,强撑着回到宿舍,她以为可以吃药了,可是还要烧水。

平时很简单的事情,在此刻却困难的厉害。

她用最后一点力气,强撑着接好水,等水开,喝药。

就这么几分钟,她却坚持不住,耷拉着无力的步子,趴到床上,闭上双眼。

再次醒来,好不容易烧开的水已经透凉,她依旧没有吃到药。

从那时开始,生病对她来说,就变成了一个需要用睡眠屏蔽掉一切的事,她知道不正确,但是却不想改。

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其实距离那段日子已经有些时间,水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想到。

可能是那种孤独无助感太过于明显,平时看不到,生病时,才跗骨之蛆般浮上来。

只是眼下,和那时完全不一样。

房间没开灯,深色的窗帘紧闭着,一片静谧,只听得到她的呼吸声,慢慢起伏在房间里。

水梨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摸了摸有些发重的额头,那儿被放着一块湿润的毛巾。

她慢慢地直起身,拿下毛巾,放到床头柜上,又在床头柜发现了一杯水,和药。

端起来,水是温的,缓缓喝了一口,水流很好地抚慰了干枯的嗓子,又咽了药片。

做完这一切,她穿上拖鞋,站直了身体。

比起早上睡醒时,已经好了很多,没有那么晕乎。

她拧开门把手,往外走。

在客厅看见了祁屹周的身影,电脑开着,光线打在他的脸上,长而直的眼睫染了一层光斑,侧脸弧度流畅立体,好看得有些惊人。

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微微侧过脸,看过来。

视线相接。

她下意识往前走几步,还没有走到,他站了起来,先走到她身边。

“现在怎么样了?”

“你怎么回来了?”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又同时顿住。

空气变成了淋湿的小狗,水滴滴滴答答往下坠,水梨慢半拍地回复,“已经好多了。”

他收回视线,「嗯」了一声,回答她的问题,“工作提前做完了。”

水梨点头。

她还有些难受,但是已经睡了挺久,再睡下去也不太想,便坐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工作。

他视线定在电脑屏幕上,屏幕对面有人在说话,在谈工作,他听着,不太应,话挺少。

水梨有些怕她的身影被屏幕照到,想往后撤一点,刚动,手腕攥住。

明明在工作的人,却离奇地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他撩起眼皮,看她,“怎么了?”

“你同事会看到我吗?”水梨轻声问。

他收回目光,“不会。”

又轻轻地揽着她的头,让她靠着他,他的胸膛是温热的,有缓缓的心跳透过胸膛传来,一声一声,水梨听得分明,又在这节奏声中,睡意慢慢上涌,缓缓闭上了眼睛。

几乎是她睡着了下一秒,祁屹周摁了结束会议,把电脑放到茶几上,单手轻轻地揽着她,把她慢慢地拥入怀抱。

他其实不算是个温柔的性子,对待水梨,却下意识地小心翼翼起来。

只是她好像不太喜欢被这样抱着,眉头皱了皱,下意识动了动身体,有点不开心地从他的怀抱钻出来。

又找到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脑袋下面,充当枕头,无意识皱紧的眉毛才缓缓被打开。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就静静地看着她。

尽管窗帘被拉住,午后的阳光却依旧不讲道理地捎进来,给她身上渡了一层金边。能看见她脸颊上细细小小的绒毛,嘴巴打开个小弧度,小声地呼着气,穿得又毛茸茸的,像一只小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