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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知道我穿越后(163)

作者: 不废江流 阅读记录

镇北王妃看着桓玉扶着谢衍的小臂亦步亦趋缓缓离开,不由感慨道:“两个孩子都这么亲近了,怎么还没有成婚的念头呢。”

“阿衍想得很,可阿玉不愿意啊。”谢行听到母亲的疑问后很快便搭话,“听阿衍说是阿玉小时候给她看过病的一个游僧说她二十岁有个坎儿,阿玉便一直想过了二十岁再成亲。”

宋贞冷不丁道:“若真有……那不更该在二十岁前便成亲么。”

出口才觉出自己这话不大吉利,便在唇上轻打了一下,闷闷喝酒。谢行却“嘿嘿”了两声道:“所以阿衍想了个法子……再过几日不就是阿玉的生辰么,他想让爹娘和贞娘你们……”

镇北王侧耳听着,压低声音喝到:“胡闹!谁家成亲这样简陋的!何况这不是逼人家毫不知情的小娘子成亲么!”

他们两个长辈出面,依桓玉那性子,哪里会推拒。

谢行道:“阿衍就想拜过天地长辈同阿玉讨个名头,等阿玉二十岁后再正儿八经大婚……你们想想他那惴惴不安的模样,舍得不帮他这个忙么?况且阿玉会因这事生气么?不会啊!那有什么不能办的!”

镇北王和王妃面面相觑,最后下定决心般颔了颔首。

“帮!”

半醉半醒间被谢衍搀着走到后院的桓玉并不知晓镇北王一家子在合计什么,只觉微凉夜风,吹得人神怡心醉,便道:“……在廊下长椅上坐一会儿罢。”

鼻音很重,状似呓语。

谢衍便依言坐下了。

桓玉伏在他肩头,神思混沌见又忆起他肩胛有伤,便慢慢下移枕到了他腿上。谢衍抚摸着她柔软的发,垂首问:“是不是醉了?”

她没应声。

“看来真是醉了。”谢衍缓声道,“在金陵喝醉那次闹得那样厉害,今日倒是沉静。”

那时他们在金陵过中秋,她思乡饮多了桂花酒,被他抱回屋后哭着说了许多话。那时他开始真正靠近她,慢慢揭开她身上一层一层捉摸不透的迷雾,因此记得格外深。

伏在他膝头的桓玉似乎听懂了一些话,郁闷道:“你记得好清楚,我都快忘了自己还醉过了。”

于她而言,那不是段太过愉悦的回忆,甚至还因怕他发觉什么战战兢兢了好几日,不过后来还是什么都没藏住。

谢衍道:“只是与你有关的才记得更深些。”

桓玉沉默了一会儿,突兀道:“那你记着我,把其他的忘了罢。”

这话说得格外令人困惑,他蹙眉问:“什么?”

桓玉断断续续道:“就是记着……记着你在中元我出生时帮了我和阿娘,忘了那日发现自己不是谢清的孩子。”

“记着我在宫中与你相处,忘了宫中死掉的那些人。”

“记着在陇右打了胜仗我替你挡酒,忘了镇北王在这里与你说腿伤的事。”

记着所有同她有关的好的事,忘记那些让他痛苦的一切。

谢衍怔怔看着她。

她眉心微微拧起:“还有在大同教……我还没去过大同教,怎么让你忘了在那里知道卫恒的身份的事呢?”

“好了,掌珠。”他温柔地抚上她的侧脸,“那不是什么好地方,不值得去……而且那些事已经不算什么了。”

因为有你在,所以那些事不算什么了。

桓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伸手勾住了谢衍的脖颈,微微仰头吻住他。

让他一同醉在夜风里。

流水席摆了整整三日,七月十五也悄无声息地到来,而桓玉却丝毫未觉,只打量着铜镜中自己格外鲜妍娇艳的妆容。

这几日谢衍得了闲,竟迷上了给她梳妆,她也任由他摆弄。今日他将她眼尾以红妆勾起,眉心用朱砂描了花钿,似四月芳菲花瓣坠落,还轻轻将鼻梁一侧那颗小小红痣点了点。

唇脂也红得热烈,发髻也格外繁琐。

“有些太艳了。”桓玉道,“不太像寻常日子里该有的妆面。”

“今日可不是什么寻常日子。”谢衍道,“今日是你的生辰。”

原来已经到中元了。

可中元这样梳妆不更显得奇怪么?算了,到底是她的生辰,还是谢衍费了好长时日亲手妆点出来的,艳些就艳些罢。

桓玉笑盈盈抬眼看他,心道他这些时日可真是难得,竟未因她又长了一岁焦躁不安患得患失。刚想含蓄问上一句,却见何穆到了院子里,似是有事禀报。

谢衍便出了院子,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便与何穆径直离去了。

不一会儿宋贞急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捧托盘的侍女,不自在地开口唤她:“……阿玉。”

“军中有个娘子下个月要成亲,可惜前些日子受了伤,不大方便试嫁衣。”宋贞话说得字正腔圆,显得有些僵硬,“我瞧了瞧,只有你身形同她最像,能不能帮忙试上一试?绣娘已经送来了好几日,还等着拿回去再改呢,怕耽搁下去误了成亲。”

桓玉愣了愣:“我倒是可以,只是新妇的嫁衣被旁人穿了是不是不好?”

宋贞松了一口气,不在意地摆摆手:“军中儿女不计较那些。”

嫁衣花纹并不繁琐,胜在面料极好,水一般的轻柔,服帖地附在肌肤之上,恍若无物。

那要成亲的娘子身形应当与她像极了,这衣裳都像是特意为她做的。桓玉看向铜镜中的自己,被如霞艳色灼得移不开眼,笑道:“今日阿衍给我梳的妆倒和这嫁衣相称。”

宋贞拿头面的手一僵。

下一瞬桓玉果真看过来,纳罕道:“头面也要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