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深春尚浅(192)
忽然,不远处响起几声鸟叫,少甯转过头,突然察觉身体悬空,臀下一凉。
啊的一声惊叫!她下意识便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她竟被他抱着举过了头顶。
郎朗的笑声在幽阒的林间响起。
紧接着少甯被男人抱着转起圈来。
“哈哈哈!”
少甯眼中,无数碧云连连退去,脑子也眩晕起来。
她方才一直是半趴的动作,这会儿被男人如抱孩童一样的姿势给提了起来,隔着薄薄的春衫,少甯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臀下男人强劲有力的手臂。
她羞得双手捂住脸,又想起他的伤口,左手摸来摸去,想跟他摁住伤口,却不妨摸到了‘鲜血’,感觉不对,放到跟前一瞧。
这哪里是什么鲜血,分明是红色的涂料,少甯瞧着自己指尖闪动的艳丽的红光,气得狠狠捶打在他肩头,“你骗我,你又骗我。”
程之衍终于停止了转动,狠狠亲了她修长洁白的脖颈一下,餍足地说道:“若不是用这招,你能向我表白?早先你在宅里留了那两幅涂鸦,我瞧着画得实在不成样子,便带了涂料过来,想亲自教你。”
他简直得意得忘形,狠狠颠了她一下,少甯一双软臂立刻抱紧了他的脖颈,他舒心畅意道:“那些涂料是我好不容易从郑宽那要来的,千金难求,就这样被糟蹋了。”
少甯脸颊绯红,潋滟的水眸狠狠瞪向他,“你混蛋!”她挣扎起来,“你放我下来。”
男人却说不,“方才你应过我的。”
少甯一怔,继而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捂着眼睛拍打他,“我现在反悔了,谁让你骗我。”
程之衍比她高出了一个头,常年效力军中的人,自有钢筋铁骨般的力道,小娘子这几拳软绵绵、情切切,哪里能伤到他分毫,当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飞快朝溪边走去。
“别,别在这里。”少甯见他在细沙上停了下来,不由声音都颤抖起来。
这样的事实在羞人,她自然特意压低了嗓音,平日里清润的声音到了这,却婉转低吟起来,带着一种让人心痒的绮丽和悱恻,听得程之衍愈发骨酥肉颤起来。
少甯听他呼吸渐浊,不由将头垂得更低了些,咬着花朵一样的唇,眸中似能滴出水来。
她将俏脸埋在他怀里,伸出葱段似的指尖往水里指了指,“那水不凉。”
程之衍一怔,继而笑出声。
少甯去捂他嘴,瞪着眸子训斥他,“再弄这么大声,我便不应你了。”
程之衍多聪明啊!
自然见好就收,灼烫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过,又望向流水中。
不凉便好,不然为了一时痛快,再伤了她的身子。
男人在这种事上向来愿意配合,说不出声,便真的不再出声,只用一只手稳稳揽在她的软腰上,另一只上下活动,飞快剥开她的衣襟。
之后又脱自己的,抱起她往水流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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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潇等人等在林深必经之路。
冯季驱马上前,“大人,时间不短了,不会又出事了吧?要不,还是进去再探探?”
他们这些护卫中,只有程潇在军中有实打实的军职,其余都算是程之衍的私卫,此次本以为御史台查清了当年之事,依照律例,程之衍会被册封为郡王,可皇帝却直接降旨,一跃封了他亲王之位。
不单如此,连明凝夫人也有了封诰,被封了正二品的永嘉郡夫人,虽名义上只能追封为颖王填房,但总算是承认了她的正室身份。
他们这些人鸡犬升天,朝廷一并给安排了军职,宁园直接更改为了宁王府,他们也成了宁王府的属官。
只程潇有些不同,他的军职本就是朝廷的,此次由程之衍御前晤对,待过段日子要到西北去。
程潇摇摇头,“再等等。”
冯季是个大老粗,体格健硕,但脑子不会拐弯,往林子里看了一眼,皱着眉头道:“不会是两拨刺客吧!不行,我得再过去瞅瞅。”
“回来!”程潇勒令。
冯季:“怎么?”
程潇睃了他一眼,凉凉道:“你该娶个媳妇了。”
冯季古铜色的脸庞透出点红云来,嘿嘿一笑,“家里盯着了,估摸着今年年底就会有信。”又一怔,“这同我娶妻有什么关系?”
程潇却不再提这茬,望了一眼山道,慢悠悠道:“我下个月往西北去,武安侯在京,王爷安危便交给你,咱们宁王府初立,只有立下军功,才能真正帮王爷解决这些麻烦。”
冯季说知道,咧开嘴笑了笑,拍着胸脯保证,“你尽管跟单将军往西北去,待你回京,王爷和王妃定然好好的,一根毫毛都不少。”
程潇嗯了一声,抬起头,见林路尽头出现了程之衍和少甯的身影,扬鞭一喝,迎了上去。
程老夫人和程立锦早提前得了消息,在庄子外等他。
少甯脸色一红,由程之衍扶着下了马,上得前来,“祖母。”
男人龙精虎猛,女孩骨软筋酥、一脸绯红,程老夫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竟在外面便发起了昏头,狠狠挖了程之衍一眼,由程立锦扶着哼哼着进了庄子。
四人围坐在一处,程之衍将连日来的事一点点讲解清楚,末了道:“....官家总算言出必行,不但下旨追封了母亲,还封了我亲王之位。”
程老夫人捻着檀香佛珠沉吟:“陛下乾德圣明,你也总算是守得云开,我的明凝日后魂也算有了安处。”
程之衍随手抚下一角袍裾,眉间停雪,望向窗外。
御史张仲曾私下同他交底,这件事只能查到这结案,他的母亲当年确因韩桐手下追赶,自绝于望绣山,但幕后是否有人指使,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