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还是他(18)
回到檀山后,顾南去洗澡,他不确定顾西洲有没有给他认真清洗过。
无比艰难地泡进浴袍里,等到胸膛闷地受不了了才出来,疼痛也缓解了许多。
刚吹干头发出来,他穿着睡袍出来,发现顾西洲以一种奇怪的眼神朝他疾步而来,“怎么流鼻血了?”
抬手摸了摸,顾南这才反应过来。
家庭医生来了检查道,“鼻腔的毛细血管破裂导致。”
北京太干,很多南方人去了都会这样。
但是顾西洲很生气,等到卧室只剩两人时冷声道,“还乱不乱跑?”
鼻腔还塞着棉花,顾南说话瓮声瓮气地,“真的不会了。”
给他掖了掖被子,顾西洲起身说,“好好休息,不用去集团了。”
这一切都是顾西洲给予的,当然他也有权利收回。
接下来,顾南整整在家躺了三天,吃得少睡得多,肌肤淤痕和疼痛一并褪去。
为了不让顾西洲来副楼睡觉,他往床下藏了个枕头。
晚上穿着睡袍过来的顾西洲瞧见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哂笑一声便走了,之后再没来过。
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顾南终于睡个好觉。
三天后,他恢复成正常状态,只是这次连电脑都被没收了。
在着三天里,他想了很多,逃跑过程中何时何地被顾西洲发现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不敢再跑了。
可他更想知道,那晚顾西洲说的那句“你没有小时候听话了”是什么意思。
明明小时候跟顾西洲没有任何交集,为什么顾西洲会这样讲?
顾南想,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顾西洲,
不过只要见到,他一定要问一问。
第10章
完全脱离电子产品顾南只能看书打发时间,不过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到顾西洲。
又过了三天,晚上接近10点时,顾西洲来了,推开书房门又是那句,“饿不饿?”
尽量维持着从前无事发生的状态,顾南阖上书,“哥哥,你还没吃晚饭么。”
“吃了,没吃。”顾西洲给了个奇怪的答案,“穿件衣服,就在书房吃怎么样?”
书房有对沙发和小茶几,供小憩使用。
阿姨很快送来两人份的清淡菜式,顾南也跟着加餐。
由于沙发太矮屈着吃饭不方便,两人不约而同选择面对面在地毯上坐着吃。
相隔的距离不算远,顾南闻到一股清甜的红酒果香。
应酬桌上只有酒没有菜么?想了想,他好奇道,“哥哥,你是觉得外面的饭菜不好吃么。”
“一桌人。”顾西洲言简意赅,“脏。”
“不是都用公筷么?”
“也脏。”
哦了声,顾南搅动着汤勺,视线落在面前这几样小菜上。
那是不嫌弃自己的意思吗?不过他仍然没有探问的欲望。
观察着顾西洲放下筷子,他说出盘旋于心中已久的疑问。
“那天晚上,哥哥你为什么说我没有小时候听话了?”
箸筷子的手一顿,顾西洲皱眉望来,“谁联系你了?”
顾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静默片刻后,顾西洲说:“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想问问。”顾南眼神真挚,“我们小时候很少说话,很少见面。”
“你为什么这样说。”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顾西洲轻而缓地抛出,“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顾屹为的呢?”
话题跳转的太快,这个问题也太过直白。
但其实答案早在心中。
4、5岁乃至其他十几岁,对喜欢都是没有概念的。
要把喜欢扯到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未免太牵强。
可就算明知牵强,顾西洲也明知问了。
顾南一直没回答,他也不催,就静静等着。
要说喜欢顾屹为,顾南自己也说不清楚。
18岁生日那天,顾屹为来到副楼给他送成年礼物,还在檀山给他送了场烟花。
那晚檀山被火树银花整整照亮了三个小时,砰砰砰炸响不绝于耳。
在这美好动人的一刻,顾屹为吻了他,说小南我很喜欢你。
顾南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只是并不厌恶与顾屹为嘴唇相贴。
但若要扯开喜欢二字,也不太合适。
因为顾屹为自小陪伴他长大,是他来到顾家见到的第一个人,叫他小南瓜。
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一定要有定论的话,是长大后听说自己在被绑架的那三天里。
是顾屹为没有放弃找他。
那种可以完全依赖、相信,不会被抛弃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跟喜欢有关系吗?
饭菜凉透了,顾南答,“我也不知道。”
接着顾西洲继续吃饭,没有解释只言片语,这件事也就此搁浅。
一场秋雨来袭,劈里啪啦地敲打着窗户。
书房安静又温暖,顾西洲开口问,“手疼不疼。”
这个曾在十岁留下的伤口在术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产生着幻肢疼痛,大多是神经没有恢复好的缘故。
后来伤口完全恢复好了,却落下每每在雨天或者下雨前几天就会阴痛的病根。
看过很多次医生,西医说这是心里因素,需要心理医生进行疏解。
中医说伤寒伤寒,有伤就有寒,开了膏药一直贴到现在。
其实这圈规整的环形疤痕已经很淡了,顾南举着小臂观摩着。
对面,顾西洲伸手轻轻捏住给他放回去。
“不疼。”在顾西洲看不到的桌下,顾南蜷了蜷手指。
“疼要说。”
“知道。”
“哥哥。”顾南轻声问,“是叔叔还是姑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