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过份宠妻(167)
经过这些日子的圈禁,两人对成为陆家那位探花郎的侍妾已无想望,当初被公公领来时,只是匆匆一眼,这会子看清洛芙的容颜,不禁失神。
立在一旁的杏子微微咳嗽,两人回神,忙垂下脑袋。
“这大节下的,唤你们来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想问问,你们可有别的去处?届时送你们一副盘缠,待出了上元节,便各自去罢。”洛芙道。
两人对视一眼,一时思忖不言。
“倒也不用先答,回去想好了,使婆子来告诉我便可。”洛芙瞧着这两人,鲜妍婉丽,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偏厅里静默片刻,其中一位身穿浅紫夹袄的姑娘上前半步,道:“少夫人,奴家姑妈住在汝宁,奴想去投奔她。”
洛芙颔首,“可。”
言罢,又转向另一位身着杏色披帛的姑娘,问道:“你呢?”
这人张了张嘴,正想说去徐州寻亲,却不期然望见陆云起从门帘外进来。
陆云起身姿挺拔,着一袭苍色广袖长袍,衣襟和袖口处用银线隐绣竹枝,玉冠束发,端的是无双公子,他几步走到洛芙身前,问:“在做什么呢?”
洛芙道:“一直将她们留在府中也不是办法,正问她们可有其他去处。”
陆云起回身看向那两人,洛芙问:“怎么这样快就回来了?”
“没什么要紧事,说了几句话,打发临洲回去了。”
洛芙“嗯”了一声,又道:“你先过那边去,我一会儿就来了。”
陆云起颔首,抬脚往外走,去内室等洛芙。
洛芙遂将视线落在杏色披帛的女子身上,那女子生就一双狐狸眼,当真是妩媚多情,她盈盈下拜,柔柔道:“少夫人,奴家没有旁的亲人,想留在府中。”
洛芙眉头微蹙,正思索。那女子却道:“少夫人放心,奴家安安生生待在院子里,不会与您为难的。”
陆云起站在廊下,听见里头对话,不由顿足。
洛芙一怔,侧眸望见格扇窗外陆云起的身影。
杏衣女子也瞧见了陆云起的身影在外停驻,心中微喜,千里迢迢去投奔亲戚,哪有留在这锦绣富贵的陆家好,大家闺秀哪里懂男人的心思,往后日久天长,她有的是机会。
见洛芙不言语,怕她不留下自己,心急道:“奴家别无所求,只盼能寻得一方安生地苟全性命。夫人在上,奴绝无半分与您争宠夺爱的心思,还望您垂怜。”
听到这句,洛芙不禁挑眉,窗外的陆云起也皱了眉,仔细听洛芙如何决策。
洛芙沉默片刻,道:“罢了,你哪里来的便往哪里去罢,扬州是么?我会着人将你送去。”
杏衣女子惊呼,扑通跪到地上,哭求道:“夫人,求您别送我去扬州,我、我……我去徐州,那里有我姨母在……”
洛芙却是不听,起身径直出了偏厅,见陆云起还站在廊下不走,洛芙过去问道:“怎么,怵在这偷听什么呢?”
陆云起双眸含笑,牵过洛芙的手,带她往内室去,温声道:“想看看你如何安排。”
洛芙抿唇轻笑,忍不住逗他,“若我将她留下呢?”
陆云起止步,侧身捏住洛芙下颌,深眸攥着她,语气危险道:“若将她留下,今晚有你好看。”
又过了几日,深居坤宁宫十余载的皇后娘娘突然下懿旨,认蜀王为嫡子,命其即刻进京册封。
前头太子才被废,这时皇后便认蜀王为嫡子,众臣观此形势,纷纷投向蜀王。
太子党先前得罪了瑞王和晋王,此刻蜀王冒头,他们更是乐见其成。
三月里,蜀王在陆家暗卫的保护下,突破瑞王和晋王的重重截杀,顺利进京。
往昔依附于刘聿恒的党羽们,眼见风向突变,为能迅速博得蜀王的青睐,全然不顾昔日情面,彼此间不择手段地相互攻讦。
为表忠心,竟抖落出刘聿恒和宣平侯府昔日在南直隶的贪腐罪证。
元封帝在御书房里,看着那一条条罗列详尽的罪证,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八十万!每年贪腐八十万两白银,士兵们在北边和鞑靼打仗,军费都发不出,朝廷一年才八百万税收,他这好儿子,竟敢一个人贪污十分之一,他这还没死呢,元封帝越想越气,一时昏了过去。
福喜吓得忙唤请太医,太医来后,一把脉,直接跪倒在地,瑟瑟发抖道:“陛下,您近来吃了什么?竟是中毒已深的脉象。”
元封帝躺在龙床上,口中呼呼喘气,蜀王在侧,忙俯身为其顺气,小公子刘淳屹在旁,镇定道:“父王,快将皇祖扶起来。”
蜀王忙照办,刘淳屹倒来温茶,喂到元封帝嘴边,轻声道:“皇祖您别急,我看应多传几名太医来诊脉,说不定是他诊错了呢。”
元封帝喝了几口茶水,这才顺了气,望着他从未正眼瞧过的蜀王,和一脸淳挚的皇孙,一时老泪纵横。
他还有哪里不明白的,早几月前,他便觉身子困乏,万贵妃使齐太医来诊治,服了药好些,停药又坏了,如此反反复复,他竟从未怀疑过这个毒妇。他自问宠她一世,她却如此谋害他。
竟宁二十三年,元封帝在御榻上,下达圣旨,册封蜀王为太子。
夜里,福喜带着禁卫军往南宫而去,望着蜷在榻上脏污不堪的昔日太子,转身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幽幽道:“殿下,请您饮了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