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终于放下多余脑补,转去忙碌应对正经的预言。
而传递完信息便算完成自己份额的应对工作的那部分人类则围着悯悯,表态:
“主要是我们现在还不适应你能说与工作不直接相关的话语。”
“以后你多说,我们肯定能适应。”
“适应后我们就能与你轻松闲聊,而不再对你的每一句话都过度解读。”
“这主要是一个习惯问题。”
“不习惯时,相处中肯定会有别扭;等习惯之后,就能闲适愉快了。”
悯悯点头。
小绒毛翻译:“等着看你们人类的表现。”
人类:“等等,我们觉得悯悯想说的应该是‘期待人类的表现’?”
小绒毛歪头:“不是一个意思吗?”
人类盯着敷衍卖萌的猫:“你以为我们现在还会相信你对人类语言的掌握如此不精准吗?”
小绒毛:“喵……呜。”
悯悯直接当面对人类说的第二句废话是:“晒太阳。”
由于当时是初夏,所以人类听到这句话后的第一反应是:今年夏天会有严重干旱?
然后在小绒毛鄙视的目光中,人类才尝试着将这句话简单理解为: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灿烂,又并非暴晒,正适合到户外、阳光下躺一会儿。
人类:
但这事好像不需要经过我们的同意?
我们给悯悯的活动空间不算很小。悯悯可以自由进出悄悄话屋,也能自由进出可以晒太阳的院子,我们没有限制它必须待在房间里。
我们虽然不能给予悯悯绝对的自由,但相对来说,也是独栋别墅待遇了吧?
小绒毛:“所以这一句是废话交流呀。你们回应一句‘好啊,这个天气确实很适合晒太阳’,不就完了吗?谁要求你们反思啦?”
人类觉得,自己可能需要为自己动不动就反思的做派而反思。
小绒毛对着悯悯摇头:“养人类真是费劲呀。”
悯悯侧躺在阳光下,懒洋洋地笑起来。
又过了一段时间,悯悯开始能给自己的每一次开口加上注解。
比如:“以下是废话:今天好热呀。”
又比如:“以下是正经事:某条河某段,上午,超过十人落水。”
这样子确实是解决了歧义问题,但……听着有哪里怪怪的。
人类琢磨了一阵后,建议悯悯将注解只保留一半。
人类:“只在说正经事时加上,让我们立刻重视起来。只要不加,就默认都是废话。‘废话’这个东西,本来就应该尽量随意一些,不适合有严谨的格式。”
悯悯点头,之后照办。
逐渐的,悯悯在与人类相处时压力越来越小。
这样一来,显得小绒毛好像没那么重要了。
人类戳小绒毛,问:“有没有觉得失落呀,一号玩具?”
小绒毛一爪子拨开人类的手指,眼睛紧盯着平板屏幕,说:“走开,不要打扰我。这正团战呢。我如果一个失误坑了队友被骂了,你负责吗?”
人类:“负责给你买蛋糕行不行呀?”
小绒毛:“我今天要吃火锅。”
人类:你可消停点吧,蘸料碗都够给你当猫窝了,你能不能点一些你吃起来像样的菜?
小绒毛:只要能吃,就吃什么都像样。
又过了几年,出现了第二只能进行预言的动物。
这一次,是一只乌龟。
立刻,那位乌龟得到了比肩悯悯的国宝待遇。
小绒毛:“现实的人类。”
接着仅仅半年之后,第三只预言动物出现,这一回,是一只鹰。
当然,毫无疑问,也是立刻被供为国宝。
同时,人类感到了纳闷:
除了小绒毛之外,其他动物的“说人话”与“预言”都是绑定的。
且预言动物们刚开始说话时,每一句话的吐字都透出明显的艰难,每两句话之间的间隔时间都比较长。
所以,为什么小绒毛会是例外呢?
小绒毛: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不遵守你们世界的规律呀。
成为此情绪场人类研究预言问题重大干扰项后,小绒毛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自己的玩耍生活。
研究人员一问它“为什么”,小绒毛就理直气壮地回应:“搞清楚为什么这不是你们的工作吗?我还想你们快点给我答案呢。”
研究人员觉得猫的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于是他们接着去自行研究,终于下了判断:
不应该把小绒毛放入“自然诞生的预言动物”这个范围内来考虑,应该把小绒毛视为悯悯的附属品。
小绒毛的说话能力是被悯悯的能量长时间感染后形成的。小绒毛的定位就应该只是悯悯的玩具。
人类开始给乌龟国宝与鹰国宝塞动物玩具,想看看能不能感染出与小绒毛相似的物种。
可惜那两位都没有对任何动物玩具表现出如同悯悯对待小绒毛的尽心。
悯悯不忍心看着人类在歧途上越走越远,开口道:
“我觉得,小绒毛从一开始就与一般动物不一样。我是被它的不一样吸引的。”
“我并没有促使小绒毛产生‘与众不同之处’,我最多算是……”
“让它的与众不同发展到更明显的程度。”
说到最后半句时,悯悯颇为心虚。
但悯悯诚实、对人类友善的形象在人类脑中已经根深蒂固,所以人类完全没有意识到悯悯的心虚,还觉得悯悯说得很有道理。
人类:“那么,如果我们没有让小绒毛给悯悯当玩具,如果当初我们让小绒毛在远离悯悯的地方自由成长,小绒毛开口说人话的年龄是不是会更晚?但当它说出人话时,便也会是预言?”